“好吧,那就去吧。”段四小姐懒洋洋地说道:“不过地点得我定。”
“您说,只要不出申城,我们大帅对地点肯定没意见。”
阳光里,段四小姐指尖绕着自已的一缕黑发,眼眸看向窗外倏忽之间拍了拍手:“那就去公园吧,我知道有个小公园位置不错,地方虽然偏了些,但是是新建成的,又宽敞又安静。”
她不知道想到些什么,唇上笑意更浓,脸上气血丰腴,红艳艳的一抹像擦了香蜜:“你们大帅肯定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你回去跟他说,明晚七点,我就要在那练舞,他不想多费心,听我安排好了,肯定也不会说什么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有求才访佛门来。
让段四小姐等了这么些天现在才递了信来,那要去哪儿,怎么练舞,自然都是她说了算。
这话里话外说得难免有些刻薄,林校官只觉得额头上都要沁出些汗来了,忙不迭堆笑地应了声,问清楚小公园的具体|位置后,就从段家出来回去复命。
段沂萱站在楼上窗前看着林校官开车走了,绕着头发丝的手指这才停下。
“明天晚上……”她歪头靠在玻璃前,不由地凝视着自已的倒影,细眉,润目,小红唇,这是一张从世俗意义上各个角度来看,都是美丽的面孔。
她忽地想到,徐墨琛要比她再高一个头多,和他相处时,他似乎总爱默不作声地凝视她。
段四小姐习惯周围人对她欣赏,惊艳的目光。但徐墨琛看她的眼神却不同,总是如同一潭死水,一把刻度精准的度量尺,大部分时间是打量,少部分时间被疑窦,猜忌所充满。
那样不包含情感的眼神,在看她的时候,眼里的也会是这样的脸吗?
还是会被他的冷漠思想所异化,她在他眼里是瓶子,是椅子,是个难以言喻的丑八怪?
那个小公园位置确实不错,她记得那儿种了许多夜来香,绣球,三角梅,一簇簇花开在夏天里,浓烈得像长盛不衰的烟花,偶尔还能碰见些叔爷三五成群地拉手风琴,二胡,吹萨克斯,她在里面走过,那时候晚风吹过,花香伴着乐声,美好得不像此方天地。
明天将更美好,她会伴着晚风花香乐声,和一个人跳舞,哪怕他是不情愿的。
段沂萱微哂,不管徐墨琛想怎么样,只要有求于她,不还是得退让一步,那她还是赢了,因为段四小姐当然有资格只顾着自已开心。
甚至现在,她已经想好了明天怎么编个谎话溜出去不被爸爸发现了。
一切安排就绪,段沂萱心情大好,一步三晃地拉开衣柜门,素手拂过那一排排簇新时髦的衣裙,申城绸缎的,港城呢子的,外国羊毛的;旗袍洋裙舶来装,件件等着她上身。
“等着吧徐墨琛,明天跳舞我踩死你。”
她噗呲一笑,将衣柜门关上,继续看那本杂刊,草草翻过那篇爱情故事,却是只看笑话去了。
……
申城的天,孩子的脸,翌日不是个天气晴朗的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