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听回来时已是半夜,他在楚淮序窗外站了一会儿,最终没进去。
——每次进屋最后都会吵到淮序睡觉,今夜实在太晚了,他不忍心。
转去自己院子时管家早已等在门口,恭敬地问他:“大人可要沐浴?”
宋听点了点头。推门进屋的同时,他心里骤然警觉——屋里有人。
他听见了细微的呼吸声。很轻,却没能瞒过宋听的耳朵。
宋听朝管家示意了一下,后者立时顿住脚步,宋听便一步步朝里逼近。但很快他就察觉到那呼吸声是从哪里传过来的。
在他床上。
没有哪个贼会蠢到躲床上,并且在被他发现之后还没有任何动作。
宋听心底冒出一个猜测,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他动作更加的小心翼翼,终于在靠近床榻之时,看清了睡在他床上的“贼”。
是楚淮序。
管家自然也发现了。“大人,这……奴才不知道公子在这里……”
“嘘。”宋听将手指抵在唇边,“下去吧,不用伺候了。”
“那浴桶……”
“放隔壁。”
他们的声音已经尽量放得很低,楚淮序却还是醒了过来,睡眼惺忪地认出人来,拉了下宋听的胳膊,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温软:“回来了?”
“嗯。”宋听俯身吻在他唇上,“我还以为房里遭了贼。”
楚淮序睡得迷迷糊糊的,却还是勾住他脖子,同他缠绵起来,闷声笑道:
“哪个胆大包天的贼敢摸进指挥使大人的房间,不要命了?”
“那就只有他的心肝。”宋听说。
如果说在此之前楚淮序还有几分睡意,这会儿是彻底醒了,他不可思议地盯了宋听一会儿,紧接着爆发出夸张的大笑:
“不是……我说宋大人,你哪儿学来的这话,这也太……太俗了吧……”
楚淮序笑到停不下来,宋听本就因为说了那样的话而害臊,被淮序这样一笑,更是面如火烧。
他用力吻住淮序的唇,威胁道:“别笑了。”
可他这句威胁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威慑力,反倒像只刚断【忽略】的小狗,受了主子的欺负之后,在对方的脚边窜来窜去,一会儿防御,一会儿攻击。
看着架势十足,也挺凶的,但一开口就泄了底气,实则只有一声惹人发笑的:“汪!”
因此楚淮序还是觉得好笑,边亲宋听边笑,以至于本该暧昧的吻变得搞笑起来,断断续续的,搞得宋听又羞又恼。
“到底哪儿学来的?”偏偏楚淮序还要逗他,“宋大人不会也学那些公子纨绔,会逛花楼了吧?”
“我没有。”宋听不让他乱说。
楚淮序非要问出一个答案来。从前也是这般,宋听越是羞恼,淮序越是要逗他。
“那你说说,哪儿学来的?”
哪怕是在黑暗中,也能看出指挥使大人耳朵的颜色和别的皮肤很不一样。
“话本里说的。”他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