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纵自嘲地笑了两声,心虚起伏、气血翻涌下,脸色倏然变得更加惨白,吐出一大口鲜血。
他的声音模糊,喉咙酸涩疼痛,低垂着头,不敢看师尊的脸,最后说道,
“逆徒沈纵,早就无药可救了……不值得、让师尊浪费……浪费这么多的精力。”
“师尊,即便是这样……您也、不肯停手吗?”
冰冷的手再次抓住温知寒的手臂,试图阻止他输送灵力。
温知寒低头,只觉得浑身麻木、如坠冰窖。
他错了。
望着爱徒血迹斑驳的身体,他恍惚地低头,为徒儿擦去唇边的鲜血。
他的徒儿……他的阿渊……
竟从一开始,便被心魔纠缠,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生的命运。
从一开始就已经经历过一切了……
他喃喃,眼前的视野都变得模糊。
“我……还是来了……”
他至今所付出的一切努力,他迄今为止以命相抵做的一切,想要改写的一切,原来从最初的最初,便已经失败了。
他终究是被天道愚弄了,却以为成功阻挠了天道。
他终究是什么都没做到。
“不……”
温知寒的呼吸变得急促,头痛欲裂,“阿渊……”
迄今为止的一切违和感都有了答案,他却怎么也无法喜欢这样的真相。
“师尊,这样也不肯放弃徒儿吗?”
“不……不放弃。”
沈纵明白,他的师尊脾气是有些难搞的,表面看上去有多温和,内里便有多执着,认定的事轻易不会动摇。
若是真正的、少年时的自己在这里,一定早就被这样的师尊感化,迷途知返了吧……
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想不起来该如何守住道心,如何执拗地坚信什么东西。
他或许真的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