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这次,也、也、我不······”兰兰故意拖着说,一脸严肃的样子,想试探父母的心思。看着妈妈着急的样子,兰兰知道,父母真心也喜欢上王治山。
“我一个女孩子,怎么说呢?”兰兰说。
“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把王治山家送的来礼物退回去。”妈妈说。
其实王治山送来的就是两斤红糖和一匹姑娘家穿的花布。
兰兰停顿一下说:“同意。”
“同意我把东西退回去?”妈妈反问道。
“哎呀,同意把东西留下。”兰兰不好意思地小声说,然后把头低下去,手不自然地抚弄纽扣。
“你就给妈绕弯弯,你那点小心思还想瞒我。”妈妈用手指头,在兰兰头上戳了一下。兰兰母亲笑着走出厨房,并将这个意思传达给王郎中。王郎中也好久没高兴过,这次激动得叫起“亲家母”,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三十元钱来,塞进兰兰妈妈衣兜里。
“见面礼,就算是给兰兰添些穿戴吧!谢谢你,谢谢你,嫁过去,我会当亲女儿关照。”“我更放心,治山我是第二次见面,是个不错的男娃子。这算是亲上加亲了。”兰兰的妈妈这样说。
晚上,王郎中借机向王治山通报了兰兰和家人的意思。
休息前,这个懂事的兰兰,都给王郎中和王治山抬来洗脚的热水。这一夜,老屋里有三个人睡得晚,显然是失眠了,一个是王郎中,一个是王治山,再一个就是兰兰。那些陈旧多年的床板,一翻身,便弄出不少声响。
昨天,瓦房的木头框架是竖起来了,接下来是建土墙最下边的石脚,没有石脚的土墙会因雨水冲刷而渐渐倒塌。兰兰家老屋前面是一片菜地,五十米开外便是一座石山。翌日,大家便在石山边打炮眼。他们是想炸些石头,拉来砌石脚。炮眼填些炸药,然后安置雷管,雷管上接一根导火索,用泥土压紧,炮眼外留出三十公分导火索。
兰兰在菜地里捡菜,她听见远处有人喊:“放炮了,放炮了,放炮了······”兰兰以为她离石山远,便不在意。
放炮人点燃了导火索,转身像兔子一般跑得远远的,导火索冒着青烟“哧哧”地响。不一会儿,轰的一声巨,比雨天的雷声还惊吓人,尘土和鹅卵石子飞向空中。万万没人想到,祸从天降,一块小碎石从空中飞来,砸中兰兰的右脚背,兰兰感到一阵巨痛,便麻木了,脚背塌下去一个小坑,皮肉裂开,初始苍白,后来便流出血来。兰兰忍着伤痛喊:“妈妈,石头砸中我了,妈妈,石头砸中我了。”兰兰妈在老屋没能听见,而在建房工地挑泥土的王治山听到了,说:“有人被石头砸中了,你们听了吗?好像是兰兰的声音。”
有人说:“是,不错,是,兰兰的声音。”大家丢下手中的活儿,朝着兰兰喊话的声音方向跑去。见兰兰坐在菜地里,双手扶住右脚,脸上痛苦,并冒着汗,显然是痛极了。血液住外流,地上已经染红了一片。
“兰兰,别怕,我妈会治这病,来,我抱你回家。”焦急的王治山一下抱起兰兰,小跑步往老屋赶。兰兰是第一次躺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她体会到一个男人的温度和力量,有一种巨痛,但又生产一种幸福感。王治山第一次抱着一个大姑娘,产生一种英雄救美人的成就感,他能感觉她的呼吸与心跳,还有女儿家身上散发出来的馨香。要是兰兰不受伤,自己没机会这么快就亲密接触,于是有些想入非非。他这刻的想法,突然又被自己否定,他自己在内心骂自己,面对一个受伤的大姑娘,怎么会产生这种见不得人的想法。
“妈,妈,兰兰受伤了,快来看一下。”王治山将兰兰放下说。王郎中和兰兰她妈,都脸上写着惊愕。
王郎中问:“哎呀,宝贝呀,怎么回事?”
“放炮后,石头飞来砸的。”兰兰说。
王郎中:“不怕,我帮你弄。治山,你抬住脚,我用绳子先把脚腕扎住,先止血,我检查一下。”王郎中摸摸脚背,说:“兰兰被砸破小血管了,骨折了,不及时治疗会留下后遗症的。这里离医院又远,血流多了也不好。”
“你是郎中,你看着办。”兰兰的母亲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王郎中从衣领处用嘴撕开一个小衣袋,抖出几颗乌黑发亮的小黑药。
有人问:“那是什么?”
“这是急救药,止痛的,这是我平时准备的。”王郎中说。原来,这些年头,王郎中参加的批斗太多了,她随时暗自藏着。万一批斗,受皮肉之苦时,就悄悄地咬开,吞服下去。这是传说中王郎中的“打不死”,也叫“小黑药”,只是许多人不知道而已。
“兰兰,你吃下去,等会儿,就不痛了。我给你缝针,你们找根缝衣针、线、还有高浓度的酒来给我。治山,你去村外找一些仙鹤草、棕榈、茜草、大蓟刺,犁头草、土大黄,将它们捣融。”王治山即刻就出去了。
王郎中将“打不死”喂进兰兰口里,把穿有黑丝线的针放在酒里浸泡,然后要将皮肉伤缝合。过了不久,兰兰说自己疼痛减轻了。王治山也弄回来草药。“治山,你过来,蹲下身子去。”王治山蹲下去,王郎中用剪刀把治山头上的头发剪了一撮,兰兰笑了起来,为什么呢?她看到表哥头上少了一片头发,有些夸张、难看。
兰兰的父亲从炸石头的地方回来了,见到这番景象,生气地问:“怎么这么不小心?完了,流那么多血,骨头肯定断了,这下完了,成了瘸腿,没劳动力了,以后怎么嫁人呢?哎呀,可惜啊。”这刻,兰兰听了父亲的话,伤心地哭了。
王郎中安慰兰兰的父母:“没事,有我在,伤筋动骨要百天才会好。这姑娘,我要定做儿媳了,我喜欢她。”
“治山是怎么想法?”兰兰的父亲直接不客气地问治山。
“姨爹,我不会嫌弃她,做人不会落井下石的。”王治山坚决地回答。
“算你有种,是一个男子汉,今天我当大家的面,兰兰以后就是你的人了。”兰兰的父亲说。
王郎中用火柴将王治山的头发点燃了,落在碗里,这就是血余碳。王郎中在确定兰兰能忍得住痛的时候,她口含一大口酒,喷在伤口处,观察出血点。她点燃了碗里的酒,从自己的发间抽出一根绾头发的银钗,在酒火上烧,然后快速在兰兰伤口处灼,听到刺刺的声音。郎中用酒把手消毒,拿起针线就拉着肉皮缝合。皮肉缝好了,她把捣融的仙鹤草、茜草、棕榈、血余碳等用酒混合,直接敷在伤口处,然后用布包扎起来。王郎中告诉王治山,把脚腕处的绳子松开了。
“兰兰的脚以后会不会走路有毛病?”兰兰的父母又问。
王郎中说:“在你家,养护不精心,问题会大些,如果有我这草药郎中调药,换药,一定会更好。刚才话说得明白了,都是亲戚,自己人,我亲自带兰兰到飞燕村精心治疗,这里没有药,你们放心不?兰兰我会当自己的女儿看待。”
“放心,放心!”王郎中说:“王治山就留在这里帮忙拉石头,石头拉完了就回飞燕村。另外等会王治山带几个年轻人用架子车。将兰兰送到飞燕村。治好后,你们接回来。”
兰兰妈妈说:“行,行。”晚饭后,王治山一行人把兰兰拉到飞燕村,又连夜返回涧下水村。此后,王治山算是捡到大便宜,他花了很少的钱,第二个月就娶了兰兰做媳妇。双方都没有办酒席。婚后,王治山又回到铁路上。有几年日子,他就这样铁路到老家,老家到铁路,折腾着,生了三个孩子。当然王治山因为铁路斗争复杂,回来又生了两个孩子。几乎是一年一个,那些年月,多生一个娃娃,就多一份口粮,就是当年的口粮政策,大家都拼命生,因为政策是,三分按公分,七分按人口,有一家生了13个孩子,分到的口粮最多,他家粮食吃不完,是当时飞燕村最富裕的一家。
喜欢你呀就缺一味药请大家收藏:(www。aiquwx。com)你呀就缺一味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