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了外袍,明如晦只着一身素衣,随意地嗯了一声,说:“不常穿。”
“找出来,是为了你的拜师礼。”
郁危一愣,怔怔地眨了眨眼睛,视线定在他脸上,忽然就移不开了。
他走神的样子总与平日冷冰冰的样子颇具反差,明如晦不动声色地看了一会儿,又说:“你也有一件。”
郁危后知后觉地动了下眼眸,目光缓缓移至那件墨色锦衣旁,一袭洁白无瑕的月白衣衫端正摆放,黑与白交织成鲜明对比,分外引人注目。
他语气莫名:“给我的?”
明如晦嗯了一声,平淡道:“你试一试。”
“……”
郁危抿了抿唇,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垂下,拿起衣服往屏风后面走去。他换得很快,胡乱套上了衣服,又分神往书架那边瞥了一眼,看见了正蹑手蹑脚找书的困困符。
进展还算顺利。他只要再装一会儿乖,哄住对方,给困困符争取足够的时间,就能找到他要的东西。
郁危一手抵在屏风上,轻轻呼出一口气,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装扮。过了片刻,他腕上的符链忽然轻轻动了一下,传来拉扯的力道,似乎另一头被人牵动,清凌凌地发出了响声,像是不急不忙的催促。
“……”他抬手将其按住,拉开屏风走了出去,“试好了。”
明如晦闻声侧过脸,目光轻缓,落在他身上,专注地看了许久。
靠得太近,郁危有些不自在地别过眼,下一秒,听见他说:“领口的扣子错了。”
错了?郁危条件反射地低头去检查,却没看到哪里不对,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熟稔地将手探进他发丝之间,五指撩起他披散的黑发,然后轻轻收拢,束紧,尝试着用手指拢住,束了起来。
郁危倏地抬起眼,正对上他的眸光,太浓太重,晦暗不清,他想窥探却读不懂。
下一刻,明如晦松开手,拢住的柔顺发丝从指缝倏尔滑落,转瞬成空。
他看着自己的手,片刻,忽然说:“改到明日吧。”
郁危以为自己听错了,瞳孔骤然缩紧:“什么?”
明如晦随手挑起一缕他的头发,握在手心,耐心地、语气平平地重复了一遍:“拜师礼,改到明日吧。”
“为什么?”郁危觉得自己的手心微微发汗,“我还没有准备。”
“……”
明如晦眸光动了动,冷淡地看了过来。他缓慢地开口:“因为我等不了了。”
“你什么都不用准备。只要你哪里也不去,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