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又被暑气蒸得微微发红的脸顿时煞白一片。风吹过他裸露在外的手臂,他下意识松开缠住她的手,眼睛飞快地连续眨动着,并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热的。
但里面好像却是冷的。
符彧对他本来就兴趣不大,见状正要拔脚离开,偏偏余光捕捉到虚掩的房门外有个人影。只花了一秒思考,她指向外的鞋尖又顺势扭了回来。
“兄弟共侍一妻放在什么时候都是一段佳话,你要是有心,我这个做嫂子的总不好驳了你的美意。如果可以,我倒是愿意今晚就……”
“但你也知道你哥哥盯我盯得紧,恐怕有心无力。”
她倏然笑吟吟地捏住他尖尖的下巴,轻言细语道。
程又顿时感到一阵眩晕,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砸得理智都飞出脑外。
他呼吸颤弱着刚要说什么,一股莫名的力量却猛地将他拽开,继而狠狠甩到地上。后脑勺磕到地面有一瞬间的发昏,他闭上眼睛又要睁开来时,腰间猝然坐了只沉甸甸的屁股。
“你可是我的亲弟弟!”
程再咬牙切齿地恨恨盯着他,声音和眼神都打颤得厉害。
他直觉两耳轰鸣,接着毫不犹豫地甩了几耳光下去。这几巴掌打下去他一点没收力,打得他是手疼、心里也疼。他渐渐红了眼眶,倒比程又更像是受了掌掴的那一个。
程再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你是在家旱了这么些时候,骚得憋不住了吗?连你嫂子都有脸去勾引?”他面目森寒地质问道,一时气不过更是连连用自己水葱似的长指甲对眼前这张脸又戳又掐。
“浪蹄子!你哥还没死呢,哪里就轮得到你来显眼?”
程又被一顿乱打,脸肿得像只发酵的大馒头。
原先他倒还略有些心虚与愧疚,这下是半点忍让的心都没了。平时亲切的哥哥,长兄如父的哥哥,这会子成了一个面目丑陋的毒夫。
泼夫!泼夫!
怪道嫂子总不爱搭理他呢!哪个女人不喜欢温柔小意的解语花?再不然便是骚浪贱的狐狸精,那也须时时刻刻瞧着点女人的眼色。可不是腰一扭、如波一荡,女人就能巴巴听他的!
这里头的门道多得很呢!
程又阴鸷地抹了把嘴角的血,一把将他从身上掀开。
“要不是你无能,连那种下贱货色都能爬上嫂子的床,爸至于让我来吗?”
程再跌坐在地上,脸白得像一幅褪了色的画。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可仍旧固执地要亲自问出来:“爸让你来的?”
“他真是临了临了,终于变成了个痴呆了吗?”
“你要是想挨耳刮子大可现在就跑回家里对爸说这话,”程又冷笑一声,眼中迸射出刻毒的光,“嫂子是要成大事的人,符家也是大家族了,怎么能一直没有个孩子?要是真等外面那个贱货得了女儿,这个家还有你我的立足之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