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祁术来讲,酒水再好,敬酒的士兵们再热情,他也不能多喝。
盛情难却,祁术仰头喝下一碗,正思索着推辞的理由,手中的碗被长孙墨接过,倒满酒水一饮而尽。
“祁术身上受着伤,不能多饮,你们谁要敬他,找我便是。”
嗯,足够的义正辞严,祁术侧头看向长孙墨,后者拍了拍他的头,递来一个'放心'的眼神。
“将军威武!”
“我就说,将军和祁术果真是两情相悦。”
“我敬将军一杯!”
熟悉的言论再次响起,混在各式各样的声音里,被祁术轻而易举地捕捉,他执筷的手一顿,慢吞吞夹起一片烤肉,放入长孙墨的食盘中。
“将军多吃点。”
这个动作倒没有什么格外的意义,不过是炊事兵给他的那份烤肉不好浪费,托长孙墨帮忙解决罢了。长孙墨心里也是知晓,然而前脚才听到那句话,后脚祁术就加了烤肉,再清楚不能多想,还是禁不住思绪一歪。
他都如此,其他不知个中缘由的人更是脑补许多,不过碍于长孙墨的威严没把那些话说出口,与身边人对视时,却是心照不宣。
祁术垂眸安静喝酒,半点没有罪魁祸首的自觉。
他喝得不多,宴席结束了也还不到两碗,盘子里的肉消灭干净,倒是全进了长孙墨肚子里,因其夹肉的动作并不频繁,众人只觉得祁术真是心系将军,没发现他半口未动的事实。
“祁术?”
“嗯?”
一只手在眼前晃了晃,祁术抬眸,长孙墨看着他,神色有些担心。
“将军缘何如此看我?”
他说着,从长孙墨眼中找到了答案。
火光下,那墨色的瞳孔装满了他的身影,虽不甚清晰,也依稀能看到他脸上的红晕,微霞的色泽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明显,也衬得他仿佛喝醉了一般。
“祁术,这是几?”
大概从古自今判断一个人是否喝醉的办法都是数数,长孙墨比了两根手指在他眼前,祁术张口欲答,心念一动,转而眯了眯眼,握住那只手。
“吃饱了。”
他答非所问,不等长孙墨说什么,又缓缓打了个哈欠。
“该就寝了……将军怎么不熄灯?”
“……祁术,你醉了。”
长孙墨嗓音微哑。
喝醉的祁术很好看。
莹白的小脸几乎全染上了粉色,唇瓣沾着酒水,娇艳欲滴得像是刚从树上摘下的、还带着清晨露水的脆桃,让人想咬一口,尝尝是不是想象中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