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昀盯着那双山雨欲来的眸子,将关于洛司渊和洛瑾辞生母的传言能说的都说了一遍。
洛司渊听着这些话脸上的不悦依旧很明显,他撑在石桌上的手稍稍松了些,身子也顺势坐了回去。
他细细打量着跪在地上的温昀,脸上的表情也逐渐恢复正常。
他并不想听到有关洛瑾辞生母的事,可当初传闻的事也是他有意放纵下去的,如今他无可辩驳。
其实整个皇宫内都未有一人见过洛瑾辞的生母,大家都只是知道洛瑾辞的生母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宫女,有幸得洛司渊爱怜,可惜最后消香玉损,就在洛瑾辞出生的时候难产死了。
还有人说除却太子殿下天资聪慧,洛司渊后来将洛瑾辞过继给皇后并立为太子,多半是源于洛司渊对洛瑾辞生母的宠爱,爱屋及乌。
所以当初才不顾某些人的劝诫,独断专行。
洛司渊收回了飞远的思绪,刚刚紧绷的身子一下子松懈了下来,所剩只有满身的疲惫,和些许心悸,额头上细小的汗珠也在往外冒。
他身子往后靠,一双威严的眸子依旧紧紧落在对方身上,将温昀所有的神色尽收眼底。
其实就在对方说出那句话时,心中的暴虐之气突然上涌,他直接对温昀动了杀念。
可如今看对方好像并不知道那件事,洛司渊这般想着,眉头也紧紧蹙起。
本来他奉行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可如今这人与洛瑾辞的关系又复杂……
在杀与不杀,洛司渊做了衡量。
见洛司渊脸色渐渐恢复了自然,温昀便开口道。
“草民愚钝,竟拿自己和陛下作比较,请陛下赐罪。”
然后弯下身,头埋在双手上,脸上惊慌的表情逐渐消失。
今日,他见到洛司渊总觉得哪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特别是在这么热的天气,洛司渊不仅穿了吸热的黑色锦服,而且还裹得严严实实,都已经如此了还一滴汗都没有。
这越看越奇怪。
于是温昀就借机试探了一下,当然还存在一点报复心理。
他知道洛司渊多疑,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一惊一乍,更何况是那么隐秘的事。
倘若洛司渊真的生病了,那刺激一下也就会更明显吧。
果然,洛司渊就是生病了,否则,现在的神色也不会这么虚,脸上时不时浮起鸡皮疙瘩,嘴皮泛白,额角的汗不停地往下淌。
症状和原文里当初洛司渊给洛瑾辞下的慢性毒药的症状一模一样。
畏寒,体虚,易怒……
温昀已经能想象洛司渊长期以往下去,形如枯槁再到后来的卧床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