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
闻彦川喉结轻滚,‘嗯’了一声:“舅舅的长发公主穿过荆棘丛来见舅舅了。”
小乔眨着眼睛,黑葡萄似的双眼中充满了疑惑:“长发公主怎么会穿过荆棘丛?她被困在塔里。”
闻彦川轻轻环着她,将下巴搭在她毛茸茸的卷发上。
“因为舅舅才是那个深居高塔,与世隔绝的束缚者。”
闻雅站在门外,她低垂着眼,将里面的话听得清楚。
脚下生了钉,她一动不动,直至许久才转身离开。
闻彦川的私人飞机在凌晨起飞,离开了伦敦。
程叔把消息告诉闻景山的时候,他大发了一通脾气,闻氏还有一大堆烂摊子,在闻彦川临走前的十分钟内,他还在往那家‘W’里投项目。
他是要气死他!
闻景山猛地一拍桌子,沉声喝道:“谁让他离开的!马上让人在航线截停,让他给我滚回来!”
程叔不敢说话,站在书房前一动不动。
闻景山看着他没反应,眉头皱的更紧了,连声音都拔高了,拍的桌子‘砰砰’直响。
“老程,我的话你听不到吗?!谁允许他走了,让他给我滚回来!”
闻景山的话刚说完,孟书竹就推开了书房的门。
她表情淡然,看着闻景山的眼睛,轻飘飘的一句:“我让的,怎么了?”
闻景山哑然,目光瞥向一旁的程叔。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连闻景山的眼睛都不看。
闻景山皱着眉头,板着语气低喝:“你这不是在捣乱吗?你把他放回国内,他又要去找那个女人!你不是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吗?”
闻景山摊开手上的文件,皱着眉头说:“你自已看看!他走之前还在坑闻氏的钱给那家破公司,他就是故意的,他要气死我!”
“景山,差不多行了。”
孟书竹走到闻景山面前,语气平然温和:“你都把他困住三十多年了,他那么乖,一直都在听我们的话,这些年他把闻家打点的很好,他长成了你理想中的模样,你还要怎么样呢?”
孟书竹微微歪着头,说这话时眉头都皱着。
“那个女人再不好也是彦川喜欢的,你就随他去。你以为你不欠他的吗?你知道他向来理智,从不会不会乱来,可你看到了吗?你把他折磨的连饭都不吃了。”
“他三十五岁了,还在用五岁时的笨方法表达抗议。你看看你手里的这些东西,他能把闻氏做起来,也能把闻家的家底挖空,他做的手脚都是摆在明面上的,真要狠下心来,你还有几年的时间和他斗?他不是不能做,是他太孝顺,景山,算了吧。”
闻景山看着孟书竹,瞠目结舌,一时哑口。
“你怎么能就这么倒戈呢!你……你分明之前是向着我的!他掏着闻家的家底,给一家无名无实的小公司投资做项目,这才多久,那家小破公司已经市价两个亿,你还觉得他这是孝顺?!”
孟书竹皱眉,半晌后才摇了摇头:“他如果不孝顺你,这近三个月又怎么会留在你身边任你撒气?你真以为他是屈服了你,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古板?连我都受不了你。”
闻景山瞪大了眼,怔愣地看着孟书竹。
她什么时候对他这样说过?受不了他?一辈子都受了,怎么反倒六七十了受不了了?
程叔连忙低下头,不敢听这样的话。
“你把他当成闻家的继承人、顶梁柱,我都不反对,反正这三十年来,我对你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孟书竹抬头看着闻景山,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但你别忘了,他在背负你给他的这些枷锁束缚之前,他还是你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