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漫几乎是一瞬间红了眼眶,她强忍着酸涩,压住喉咙里溢出来的苦,轻声对张凤说:“他哄着我对我说我很好,很优秀,他一直在夸我,在教我怎么好好面对我自已,他告诉我我多有价值,我真的觉得我像他说的那么美好……”
“可我还是觉得我配不上他……我不想放弃,这是第一次,我不想知足就好,我知道自已可能抓不到,却下意识的不想松手。”
温漫一直压抑的情绪在此刻间被缓缓流放,声音也愈发哽咽。
张凤一只手轻轻摸着温漫的脸颊,轻轻抚摸趁着她眼角的湿润还没落下,不动声色地替她抹去。
她轻声安慰,拍着她的手:“那就不放手,人就活一辈子,行还是不行得看自已去把握,你舅舅当初蹬三轮也要娶我的时候,也有人笑话他天真。”
张凤的语气悠长,将头抵在了温漫的头上,两人紧紧依偎着。
“那就不放手,别人谁说的都不算,他要是不要,喜欢是不喜欢,你让他自已说。”
……
离开北俞的大巴车缓缓驶出车站。
小宁带着眼罩靠着车栽头就睡,张凤站在大巴车下,看着那一小块车窗后的温漫渐渐离自已越来越远。
她挥手与温漫告别,温漫的手贴在车窗上紧紧盯着张凤,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
大巴车开到临城机场只需要三个小时,走高速比绿皮车还要快,车里开了空调,没那么沉闷。
车厢内一片安静,蓝色的帘子挡住了外面的阳光,温漫拉开了个小小的缝隙,看着过路青葱翠绿。
从冬到夏,不过短短半年。
呼吸顿挫间,车载电视弹出一首歌,音量放得轻,静谧悠扬。
温漫张着口呼吸,试图平复心情,可回忆像是走马灯一样穿插回放。
四十六天了。
她等了闻彦川整整四十六天。
他走的那一天送了她绿皇后,他要她等他。
温漫发出的消息石沉大海,再也没有得到回复,他事先打好了招呼,所以她没有多想。
但此时翻动着记录,温漫还是抑制不住想要哭。
【闻先生,今天我们在可可西里外的无人区拍摄,但只能停留一天,这里很美对不对?】
【今天我定了一只白色的蝴蝶,做手工定制的人说它很漂亮,但我不知道它是什么品种,闻先生能看出来吗?】
【我到拉萨了,今天送过来的是枯叶蝶,我定制它的时候特意叫人把它打磨的漂亮点。】
【闻先生,为什么拉萨的春天也这么冷?】
“很相信过,或被遗弃过
曾被你种下许多道理
才大胆一次分离,分开应有分歧
可惜偏偏当你是知已
谁还执紧手中的沙
却偏告诉你放低了牵挂
用尽一生的苦恋似危楼之瓦
曾学懂一首歌教我别再丢架”
……
车载电视里的音乐持续唱着,温漫捂着唇早已泣不成声。
她等了整整四十六天,不想再等了。
不再等了,她要去找他,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