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黑眸一闭,沉声:“理由。”
车行驶进南湾。
南湾的房子独栋相距很大,很难看得到万家灯火的场景,深夜的阴影透过玻璃打在她脸上,熄好火,秦阮手指慢慢松开方向盘:“我妈怀疑谢南州往谢氏安插人。”
蒋厅南的面部平整,不起波澜:“那你有没有想过脱离,依靠我?”
骤然间,她气息重了几分。
他自问自答:“你没想过。”
蒋厅南睁眼:“秦阮,你觉得我不靠谱,难道谢家就靠谱吗?你辛辛苦苦一砖一瓦把谢氏管理好,最后拱手让人,你甘心吗?”
他还说:“要是谢昊大方,以后给你个副总当当,可生杀大权你沾不得半分。”
人最忌惮的就是被人扼住咽喉。
尤其是商人。
秦阮从不把野心表露在脸上,但不代表她没有。
她面色由红转白,是各种情绪在交替挣扎。
沉淀了几秒钟,秦阮笑笑:“我只想入局香山,没别的心思。”
蒋厅南的眼神就差说一句“油盐不进”。
他推门下车,骨节分明的手指撑住车门,低头俯身:“成凯的法务部要人,可以让张秘书去试试。”
空降兵上任,张也继续在谢氏待着恐怕也不好看。
她正愁这事,蒋厅南一句话解燃眉之急。
“谢谢。”
他撑着车门要关不关,秦阮一不能撵人,二不能关门。
蒋厅南矜贵面孔上凝聚着三分意味深长,七分复杂:“秦阮。”
“怎么了?”
“其实有没有人跟你讲过,你这个人有时候挺没情趣的。”
她脸扭到一半,闻声动作僵住。
谢南州那张嫌恶她的脸从脑海的回忆中蹦了出来,他说她无趣的时候,跟蒋厅南一模一样,语气语速,回忆跟现实仿佛在那一刻意外的重叠了。
秦阮的瞳孔深切几许:“毕竟蒋总身边有趣的人太多了,我又算得上什么呢!”
氛围转瞬剑拔弩张。
秦阮在车内,蒋厅南在车外。
风吹起他的发梢,又轻轻抚平。
好半晌,他拿开手,像是后知后觉的应了句:“确实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