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鸿青沉默了,没有回应。
姜若凌垂着眸,心中泛起不悦,难道她猜错了季鸿青的心思,现在还不是时机?
她默然松开了季鸿青,略显氤氲的双眸望着他,有些惶恐道:“我原以为,夫君所言日后做一对寻常夫妻是认真的,是我多虑了……”
说罢,她又强撑笑意道:“夫君就当我方才说笑,莫要记在心上。”
季鸿青唇瓣翕合,“我不是这意思。”
姜若凌见事有转机,凝视着他,似是听他喟叹一声,很淡。
“长公主,我并非良人,公主当真想与我共度一生?”季鸿青说的认真。
姜若凌想的却是,原来他自己也知道,他并非良人。
所有人都知道,从前种种好似只有她一人在执迷不悟。
她唇角噙笑,赧然道,“夫君,这一刻我等了数年。”
季鸿青眼中颇有几分动容,“稍后衙内还有事,需前去一趟,许是要回来的晚些,若实在太晚,你就先行睡下,无需等我。”
姜若凌轻笑,“好。”
不多时,有人前来请季鸿青去议事,他道会尽早回来,起身离开。
姜若凌送他出门,转身就落入了温热的怀抱,她推了两下左恒,没推动,反被抱的更紧。
“公主扔了我的花。”左恒的声音闷闷的,从头顶传来。
原是还惦记着这事。
“松开。”语气有些沉。
左恒这才松开她,目光灼灼的望着他,姜若凌取下头顶莲花发簪,交到了左恒手里,“一物换一物,随你处置。”
他捏着簪子,这才露出几分笑意,低头在姜若凌额头落下一吻,如蜻蜓点水,浅尝即止。
小心观察了姜若凌神色,见她脸上并无不悦,欲得寸进尺,盯上她如花瓣般潋滟的唇,缓缓凑了上去。
姜若凌抬手挡住他嘴,推开了距离,“去安排好,确保万无一失。”
左恒舌尖舔舐她手心,一阵痒意,她美目瞪他一眼,却并无威慑力,欲收回手,被他一把握住。
“公主,”他声音喑哑,“做戏要做全套,今日晚上,将身心都交给我吧。”
她心头没来由的颤了下,抽回了手,“事情办妥了再说。”
*
堂内为了杨阁老家的亲事议论纷纷,杨阁老是季鸿青的下属,在门内声望颇高,隐隐有压他一头的趋势。
大皇子近来与之走得近,于季鸿青而言不是好事,几位同僚齐聚一堂,一部分提议趁早将其拉下马,一部分认为无需小题大做,众说纷纭,争论不休。
季鸿青坐在高堂,并未作声,垂眸沉默恍若一副画卷,与下方争论形成鲜明对比。
他脑子里不由浮现出姜若凌的模样,她一向清冷寡言,进退有度,笑起来时恬静美好,和安阳的活泼好动截然不同。
长公主是京城贵女学习的典范,一颦一笑让人挑不出错来,早在心境未变化之前,他是瞧不上这般女子的,过于精致取巧,反倒显得无趣刻板,犹如提线木偶一般。
所以当活泼爱动的安阳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一下被吸引了,安阳不谙世事,没有城府,无忧无虑,更像个有血有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