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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惫与饥饿交织,伤口如同万蚁噬心,眼皮沉重得仿佛千斤,他却强自提着一口气,不愿让倦意吞噬了这份等待。
所盼之人迟迟未至,他怎能安心入眠?
他不信秋庭桉就这么把他丢下了……
才不会,师父说过的,不会不要他的。
“师父……疼……您怎么还不来……”轻声呢喃,声音细若游丝,却饱含期盼、委屈。
没过一会,季祈永又自我安慰着:
“无妨的……师父定会来的……再候片刻,只片刻便好……”
秋风轻拂,带着几分凉意,掠过少年额前的发丝,季祈永无意识地以指尖轻触脸颊,那里已是一片青紫。
可他心中却仿佛无丝毫痛觉,唯有目光依旧呆滞地锁在门扉之上。
恍惚间,一抹熟悉的身影似乎穿透了晨光,向他走来……
“年年,莫再苦等于他,休息吧……”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却似幻似真。
“师父……”季祈永艰难地张开干裂的唇,声音沙哑地唤道:“师父……我真的……好累……可是我会听话的……”
泪水终是忍不住滑落,滴落在冰冷的石板上,他的声音也随之低沉,直至完全消失于月光之中。
月轮带着少年的遗憾,缓缓沉入地平线之下,而太阳则傲然升起,成为苍穹之主。
阳光透过薄纱,照在少年脸庞,却映不出多少光亮。
完了……
果不其然,等他着急忙慌赶到裴书臣面前时,饭菜早已被撤下,太阳已然高悬,正午了!
“翁……师爷……永儿自知有罪,甘愿领罚。”
老老实实跪在那片石子之上,有多疼呢?
季祈永形容不出来,只觉得疼痛自四肢百骸蔓延开来,仿佛要将他吞噬殆尽,但他只能咬紧牙关,强忍下一切。
“殿下之胆,实属非凡,昨日方授之规矩,今朝便敢与老夫抗衡乎”
“呵,此等勇气,倒是令人刮目相看。”
裴书臣教了四个徒弟,却未曾见过如季祈永这般,敢于初尝规矩,次日便公然违逆之人。
且还贪眠至晌午——!
“不、不是的,我……”
季祈永欲开口辩解,然环顾四周,唯余空寂,秋庭桉的身影早已不在,心中不由生出一丝落寞。
想必是晨起过迟,师父与兄长皆已用膳离去,独留他一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责难。
然未及他沉溺于失落,裴书臣之惩戒已如山岳般压顶而来。
人体的自我保护意识,让他下意识去躲,可换来的,便是愈加严厉的惩罚——
“在老夫座下,有错则罚,无需赘言。至于躲避,初次加倍,再犯则更重,你若敢避,便需有担此后果之勇,可曾明了?”
“是,永儿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