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宿傩拿起弥生缝到一半的香囊,这个小东西缝了很久,因为快缝好时两面宿傩暴露了自己的真面目,暴怒之下的弥生愤愤拆掉了已经快缝好的东西,后来又忍不住再缝起来。
弥生有一些邋遢的小习惯,他不喜欢整理,正在做的东西总是随手放在枕头边,下次回到小床上可以直接拿起来再做。
这次出门时,弥生也把这个小东西放在枕头边。
两面宿傩摸了摸弥生已经冰凉的肌肤。
这不是一块温软的玉。
这是一片碎裂的瓷。
两面宿傩低下头,轻吻弥生的额头。
死亡是一种非常神秘的存在,即便身边的人面容还没有改变,被留下的生者却能清晰感觉到自己与身边的人已经隔了一层不可见的薄膜,似乎属于二人的一切都已经冷却。
这是一尊看不见的冰棺。
两面宿傩起身,神情与平常没什么不同,他扫视了庭院一圈,门口挂着弥生刚做好没多久又不愿意送出的紫藤花风铃,专门给弥生留下的小厨房有点乱糟糟,弥生做饭很容易手忙脚乱。
枕边缝了一半的香囊,弥生已经画了半个月还没完成的画作,樱花树下的小凳子,弥生喜欢坐在小凳子上晒太阳。
御三家前来征伐的咒术师几乎全部死在暴怒的诅咒之王手下,两面宿傩难得产生了迷茫。
好像回到他尚未成长起来的童年,站在冬日的雪地,饥饿和寒冷侵蚀身体,那时两面宿傩也会有点迷茫。
只有一点。
……从今以后,不会再那么饿了。
因为弥生血肉引起的饥饿,不会有了。
两面宿傩缓步走出庭院,每一步都走的很稳当。
里梅候在庭院门口,看到两面宿傩出门也不敢说话。
两面宿傩:“计划改一改,我要见鬼女里陶。”
里梅:“是,那羂索……”
两面宿傩:“他会有用的。”
里梅斟酌:“宿傩大人,清点羂索切片的时候……属下发现少了一片切片。”
气氛猛地沉寂下来,里梅的冷汗不自觉浸湿衣衫,他几乎喘不上气。
两面宿傩:“那很好。”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让里梅更加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