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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远志本想着,说服病人试用他的新药会很难。
但是没想到,病人爽快同意了。
“治吧!”病人瘫在席子上,哀嚎:“我用了太医署医师的药,疮还是烂,疼得日夜不安。你的药有毒是吧?毒死了倒好,省得受这种零零碎碎的折磨。”
没有得过重病的人很难理解。
有时候一日日的煎熬,让人恨不得一刀了断。
张远志说:“毒死倒不至于,我的药经过炮制,外用杀虫效果好……”
“求求你了!”病人说,“快给我用!”
磨磨唧唧的,我都要活不下去了!
张远志向周围的人说:“请坊正和诸位邻里做见证,刘大自愿用我的药。万一……”
为了这件事,还通过孙思邈弟子孟诜的人脉,提前请到坊正和邻里过来,把风险和责任说清楚。
坊正说:“孟医士已经说过,我们都知道了。刘大也是倒霉催的,在万年县的牢里住了些日子,就得了恶疮……”
张远志懂了,原来是刚出狱的人。
可能是牢房的环境不好,才染上恶疮。
不过,即便对方是犯人,在他眼里也只是病人。
张远志打开药箱,在众目睽睽下给刘大清理辣眼睛的恶疮……
他下手很稳,经历过给牛马接生、给猪狗治病,已经没什么场面能吓倒他。
“太医署医师给你开的内服药,是清热解毒的,你继续用。我明日再来给你换药。”张远志站起来。
刘大疼得全身都是汗,有气无力地说:“药费怎么算?太医署说,以我的疮肿给考生作为考题,不收药费。”
“我现在不是太医署的考生,药费是要收的。”张远志看看刘大的家,报出医药费:“两文钱。”
“好!”刘大迅速答应。
两文钱他给得起。
他也不傻,看到坊正客客气气地跟张远志还有一个锦衣华服的小郎君说话,知道这不是普通人。
一个外乡人,能请来那么多人做见证,就很有本事了!说不定自己的病痛真的有救!
邻里们围着刘大,七嘴八舌地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气出吗?”
“你不知道,这位张医师,是江都神童的兄长。他还住在孙神医的弟子家!你不知道江都神童?哦,你刚从牢里出来……”
……
李敬业跟在张远志身边,不满地说:“收他两文钱就够吗?你卖给我的药,为什么要收一千文?”
太过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