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舒惊得差点往后一跳。
但她反应极快,清虚道长脑袋一低,她急忙蹲身拦住:“且慢!我没说收徒。”
清虚道长不由拔高了声音:“我这个资质,还不够做你的徒弟?”
明舒:“……”你资质好是你的事,我要不要收徒是我的事,两码事好吗?
“我这么好的资质,还是虞山掌门,我拜你为师你都要犹豫?”
清虚道长不可置信,用一双“你不收,你一定会后悔”的眼神看着明舒。
明舒陡然反应过来。
收了虞山掌门做徒弟,不就等于收了虞山派的钱吗?
划算的!
不过——
“你有师父。”她面色严肃,开始摆谱。
“他老人家已经先逝。再者,他的遗言不就是让我拜你为师吗?门派有门派的规矩,哪能我问什么,你就指点我什么,这不是让你为难吗?可你收我为徒就不一样了,师父教徒弟,天经地义……”
清虚道长叭叭叭地说了一通。
明舒神色不变,心里却是笑开了花: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不收徒简直不能收场。
那就收下虞山派的钱……不,收虞山掌门为徒。
*
明舒来时,身边只有木樨一个亲人。
回定远侯府时,变成了两人,一个侍女,一个簇新的掌门徒弟。
本来收徒也算一桩喜事,讲究些的还得摆个酒席,宴请亲朋好友庆祝一番。
但傅启淙三日前死了,府里在办丧事,只能先搁一搁。
一进侯府大门,明舒便见个丫鬟抱着只白狗,惴惴不安地缩在门房处:“云夏,发生何事?”
云夏一见明舒,急忙拉她进来:“三少夫人,府里如今乱糟糟的,要么您再出去几日,等闹完了再说。”
明舒奇怪,她离府前超度了傅启淙的魂魄,又加了一道封印,亡魂不会变怨灵,这又乱什么?
“你慢慢说。”明舒示意清虚道长进来,木樨关上门。
云夏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给明舒听。
傅启淙死了,大房侯爷夫妇又都病了,操持丧事的事就落到了二房头上。
程氏恨死了傅启淙,怎会愿意帮他风光大葬?
可老夫人唉声叹气地交代,傅言善身为儿子又没法推脱,只能硬着头皮接手。
他平日除了遛鸟玩古玩,家中之事一概不管,哪操持得了丧事?
忙是忙得昏天黑地,就是无头苍蝇乱飞一通,没一点用,连一份正经的宾客名单都凑不出来。
程氏怕他累倒,不得不忍着怒气接手。
吊唁的宾客寥寥无几。
报丧是都去报了,可大都只让下人送来礼金,主人并未上门;更有甚者,连礼金都没来。
程氏冷眼旁观,凉凉嘲讽:“平日里狐朋狗友一堆,死了恨不得当不认识。什么侯府侯爷,谁瞧得上啊!”
前一句自然是指傅启淙,后一句刺的是定远侯。
傅言善累瘫在椅子上:“不来也好,事还少些。”
程氏没好气:“少个屁!你那好侄女都闹两天了!她要再这么没完没了下去,你把这丧事丢给她,瞧什么都不顺眼,她行她上啊!”
傅言善不敢吱声了。
程氏说的是大房长女傅澜,如今宁王府三郡王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