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那天,江砚黎会很忙,颜姒挑前一天给他打电话。
“小年后我们去离婚吧。”
他轻呼了声,嗓音很哑,似乎是睡觉时被吵醒,“半个月不联系我,打电话就说这个?”
颜姒说:“我在民政局等你。”
“太忙了,不太空。”
“一天时间内你抽半个小时给我就行。”
“得在家里陪客,我过来找你一趟,前后得两个小时,太耽误时间了。”
就知道他有借口。
颜姒平顺呼吸,“那怎么办,我又不能把民政局搬到你面前来,劳烦你屈尊呢?”
他声音闷着,笑了一声,“不敢,但是真的抽不出时间来。”
她没那耐心了,“江砚黎,你到底还要不要离了?”
“又凶我了?”
江砚黎那边有衣服窸窣的声音,鼻腔里呼出气来,“我不要。”
“你怎么总耍无赖呢,拖着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不拖着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你……”
她在打电话之前做足了心理准备,恨不得这辈子的好脾气都拿出来,可江砚黎那张嘴实在是欠揍,没几句话就挑得她心里的火一拱一拱的。
发火之前,她深呼吸给压下去了,“那你要怎么才肯?”
江砚黎不说话,打火机擦燃又擦燃的声音很清晰。
“老婆……”
颜姒压着唇,抿得用力。
“来找我一下。”
她不愿意,拒绝的话没机会说出口,他下一句话来堵她:“喝太多了,走不动道,你来找我一下,我见见你,说不定我就肯了。”
“你少唬我。”
“不骗你。”他声音极低,极哑。
颜姒板着脸,“离婚那天也能见。”
“那不一样,我不想把那儿当和你的最后一面,你过来……”
“只要你来了,我就答应。”
她眉心间松展,“真的?”
“嗯。”
“好。”
颜姒挂了电话,站在保险柜前,柜门都开了许久,她从里面把包拿出来,手机放进去,想了下,又拿出来揣进兜里。
她今晚夜班,才做了手术,摘了无菌帽,头发都炸了几根。
身上很疲惫,她知道江砚黎的作息,故意在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没想到时间再晚,他想见她,还有会有法子让她自己过去。
此时,包厢里一群人安静如鸡,目呆呆的看着沙发上那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