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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睿让萧行云听政学习,谢裕便真的放权,自己担上骂名处置了几个率先浮出水面的贪官大臣之后,将此事全权交予太子治。
萧行云被迫接过此事的时候,正在自己府中与鹦哥逗趣。
他一时有些错愕,“皇叔,这是为何?”
“你知道本王为何不待监察司杨志彻查清楚,就将沿途所有可能涉事的官员都抓进了诏狱?”
萧行云缄默,却见谢裕轻佻地拿起沾满朱墨的御笔,低低地笑出了声。
“会咬人的狗可不叫。陛下在朝堂之上雷霆震怒多少次,可结果呢?那些个欺君罔上的臣子,依旧表里做派不一。嘴上叫得好听,背地里却行了多少龌龊之事?”
谢裕指尖一动,将那御笔塞进萧行云的手中,径直走下高台。
“黎县水患一事,如今是谁在从中谋利并不重要。”
“人命、民心,哪一个都高于所谓的明君声誉。”
“百姓需要的是一个结果,一个能够安定人心、震慑百官,足以给天下人交代的结果。让他们看见朝廷并非碌碌无为,尽是些尸位素餐之辈,这是本王所做的事。”
“而接下来的事……”谢裕眼风一转,明明站在台阶之下,对视之间通身传来的气派,却好像他才是那身居高位之人。
“就是殿下该做的了。”
萧行云左手搁下折扇,右手拿起那只御笔,若有所思地抬起头:“皇叔的意思是,让侄儿来唱这个红脸?”
谢裕舌尖舔过干涩的嘴唇,已是迈开步子向外行去。闻言,他闷闷一笑,有些低沉的嗓音在殿中久久回荡,逐渐变得空灵。
“殿下多虑了。本王的意思是,本王累了,便将这剩下的烂摊子交给太子了。”
同日下午,狄丘使臣离京。
在离京前,一张信笺缠绕在箭头之上,射进了阿克图的院中,有人邀荧伽独身一叙。
“少主。”阿克图扯下信笺,警觉地看向屋顶。
他不识北晋官字,打开信笺,本以为会一头雾水。没想到这写信之人倒是贴心,上头写的就是狄丘文体。
只是这字太过扭曲难辨,阿克图大笑一声,“少主,您老是说我的字像狗爬,依老图来看,这字还不如我的呢!”
荧伽挑了挑眉,立刻有貌美女侍凑上,手上平摊一张锦帕,接住他口中吐出的果皮。
同样是狄丘生人,与“茹毛饮血”只爱摔跤的阿克图相比,这少主荧伽简直讲究地过分。
他掸去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看着蜡烛火苗将那封信笺缓缓燃成灰烬,还真就不带一人,翩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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