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睿显然也想到了这两点,他端坐上位一言不发,面色沉稳如水,心里却是数不清的弯弯绕绕。
谢裕向来行事乖张,他能在摄政王的位置上一坐多年,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他够狠。
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
谢裕眼中跳跃着疯狂的火焰,他从椅上缓缓起身,握住手腕活动了一周。
每年除夕,都是他最烦躁的时候。
如今倒好,来了一个现成的沙包。
谢裕的眼神在他身上审视一圈,勾了嘴角。
而且看起来,还很耐打。
他可不会在乎什么邦交礼仪之道。
“且慢!”
谢裕飞身到中央,这声音是从他的背后传来。
谢裕微微歪了脖子,侧目一看,起身的不是旁人,正是前不久被他接回京城的沈诚嘉!
谁都没有想到沈诚嘉会在这个时候说话。
沈诚嘉提着裙摆走到中央,对太后、萧景睿行礼完毕,这才转身说道:“诚嘉不才,愿与使臣比试一番。”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就连向来训练有素的皇城守卫在阿克图面前都毫无抵抗之力。
沈诚嘉?一个刚刚接回京城,身高还不到阿克图肩膀的小丫头?
这岂不是白白让她去送死!
阿克图显然也不愿意胜之不武,他连连摆手,粗声说:“不跟你打。”
沈诚嘉早就料到了这种结局,笑容依旧和煦。
“诚嘉虽为女子之身,无法提枪握剑,在战场之上保家卫国。这些年跟随父亲南征北战,却也学了些三脚猫的功夫,多是些不入流的手段。”
她微微一顿,语气不紧不慢。
“听闻狄丘族人自幼骁勇善战,不畏生死。如今将军不战而降,传回狄丘……恐怕有损名声。”
阿克图听不懂如此复杂的北晋的官话,又让那男侍凑近耳边传译,脸色红了又红。
“好!我,欣赏你!”
“来!”阿克图扎出马步,大力拍击胸膛。
到手的沙包突然被人截胡,谢裕惋惜之余退回己座,依旧嘱咐了一句,“诚嘉,多加小心。”
沈诚嘉抿唇一笑,“多谢裕哥哥。”
阿克图的进攻姿势与之前的完全相同,上一局,他胜在魁梧有力力气惊人,而这一局,他同样也败在力气上。
正所谓以柔克刚。若论力气,恐怕十个沈诚嘉都不是阿克图的对面。可若论灵活,沈诚嘉占尽优势。
她不需要在如何正面击败阿克图上动脑筋,她只需要躲避阿克图的攻势,让他每一次的蛮力都打在空气上,心中憋屈却又无处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