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省周围环绕的氤氲雾气,看着十分唬人,那是行守卫之责的英招设下的结界。
结界背后,是能吞噬人心的可怕幻境。
越靠近台省,涌动的雾气与狂风卷得人几乎喘不上气来。
松虞单膝跪在九尾狐身上,眼眸坚定,衣服在罡风下猎猎作响。
整齐划一的破魅之术于瞬间冻住那蒸腾的雾气,下一秒结界如玻璃一般粉碎剥落。
岛中突然飞出一个身影,稳稳地悬在了空中,沙哑的声音中透着不悦:“第二次了,这是你们第二次损坏我的结界了。”
男人乌发浓稠如墨,骨相优越,鼻梁高挺,本是相当惊艳的冷脸长相,却被一双泛红的肿泡眼生生破坏了整体。
就仿佛,几分钟之前他还在哭一般。
白泽压低了声音:“打伤苓睢,抓住我们的人,就是他。”
松虞看向他身后的羽翼,心下已然有了定论,清了清嗓门。
“你是英招?你叫什么名字?”
哭了将近一个月,元诏的眼睛里依然布满了红血丝,听见松虞的问题,一双红肿憔悴的眸子顿时浮上了一抹恼怒。
“你破了我辛苦布置的结界,反倒来问我问题?”
“哦,是不想回答这两个问题吗,那我换一个,你为什么哭了?”松虞诚挚询问。
在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元诏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诉说的欲望,一开口,声音倒先哽咽上了:“我、我……”
一句话才说了一个字,又要哭上了。
众人纷纷张大了嘴巴。
这还是上次那个二话不说上来就给苓睢身上打个大洞,还把神兽们都打晕的男人吗?
被夺舍了吧?
眼看着他“我我我”了半天还没说完一句连贯的话,松虞都有点不耐烦了:“你什么你,到底想说啥你倒是说啊。”
“我……”男人的嘴一瘪,眼泪又涌了出来,“我的妻子去世了!”
气氛顿时陷入诡异的沉默。
居然还是个爱妻的人设?
松虞张了张嘴,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接什么显得情商比较高,只能道:“斯人已逝,请你节哀。”
等她说完,才发现她安慰人家做什么,那可是打伤苓睢和神兽们的敌人!
“阿巴阿巴……”小松辞不知什么时候从众人之中探出了脑袋,指着元诏一边念叨一边向他振翅而去。
他的动作实在是很快,身边的人都来不及抓住他,只握住一支从他背后鸟翼落下的羽毛。
松辞像个小炮弹一般弹射进了元诏怀里,抓着他一叠声的“阿巴阿巴”。
“……”元诏怔怔地抱着这只小英招,表面还算冷静,实则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神兽是能感应出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存在的,眼前这只小英招,元诏只一眼就能分辨出,这是他自己的血脉!
可是他怎么会有孩子,他哪来的孩子,他的妻子明明……
元诏僵住了。
“柏樱,你们见到我的妻子柏樱了吗?这是柏樱给我留下的孩子?”
“柏樱?”松虞摇摇头,“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她只来得及将孩子生下托付给我,便去世了。”
“她究竟……是怎么去世的?”元诏充血的双目死死地盯着松虞,“我只知道她是在沉睡期间陨落的,为何竟会生下我的孩子?”
“她是被诡丝寄生的神兽后裔强行唤醒,用困兽阵法困住后难产而亡的。”松虞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还是觉得窒息,“那诡丝试图寄生在这孩子身上,获得他的神兽之身。柏樱不从,与他抗争,最终力竭。”
元诏目眦欲裂:“那诡丝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