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鸿文也忍不住冷笑:“如意尚未及笄,又是二房的女儿,鸿才的官职也不高,其实根本轮不到她的。咱们唯恐躲之不及,鸿才却上赶着把女儿往火坑里推。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生怕我把咱们两家绝交的事说出去。”
孟疏棠给孟鸿文盛了一碗鸽子汤,温言道:“如此再好不过,爹爹就权当什么都不知道,做个顺水人情成全他们吧!”
孟鸿文没再说话,轻轻地搅动着碗里的汤,心事重重地接连叹息。
孟疏棠知道爹爹的心思,嘴上说着与孟鸿才一刀两断,但对孟如意这个侄女,依旧心存恻隐。
萧蔓茹察言观色,柔声对丈夫说道:“你别难受,是鸿才投机钻营在先,跟你没关系。”
孟鸿文笑笑:“我已经跟陈大人说了,棠儿前些日子感染风寒,还没好利索,本来就不打算让她参选。”
孟疏棠轻轻地舒了口气,看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孟如意注定要参加选秀,主动要进宫。
那自己呢,会不会也命中注定,要嫁给太子萧言川做侧妃?
想到这儿,便觉得刚刚散去的阴影,再次笼上心头。
第二天上午,孟疏棠正在明惠堂的东厢房和萧蔓茹说话,丫鬟进来禀告:“夫人,如意姑娘来了,说有事想见您!”
萧蔓茹起身问道:“她一个人来的吗?”
丫鬟点头:“是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萧蔓茹吩咐道:“她应该是知道了选秀的事。请她进来吧,鸿才和绿蕊恶毒,但如意到底是我看着长大的。”
很快,丫鬟带着孟如意来了。
孟如意进门就扑倒在地上,泣不成声道:“伯母,求您救救我,我不想选秀,不想进宫!”
萧蔓茹走过去,把孟如意扶起来,一边吩咐丫鬟给她上茶,一边温柔地安抚她道:“如意,你坐下……你不愿意参加选秀,你爹娘知道吗?”
孟如意在软塌上坐下,抽抽搭搭地回答:“我说了我不愿意,爹爹打我,说我不识好歹。娘把我骂了一顿,说这是外祖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机会。伯母,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求求你和伯父想个办法,别让我进宫选秀。”
萧蔓茹面露难色:“如意,不是我们不帮你,那天晚上你在场,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往后,我们不会再和你爹娘有任何往来了。你的事,我们也不便多管。”
孟如意从软塌上滑下来,跪倒在地,泣不成声道:“伯母,爹爹和娘得罪了你们,可是我没有。求您帮帮我,救救我吧,难道您真的这么狠心,要眼睁睁看着我去死吗?”
孟疏棠听不下去了,没好气道:“你爹娘不是得罪我们,是想害死我们。还有,狠心的是孟鸿才和夏绿蕊,跟我娘有什么关系?少在这儿卖惨了。你要真不愿意参加选秀,以死抗争就是了。再说了,即便真的去参加,也可以想办法让自己落选啊!”
孟如意一下子止住哭声,对萧蔓茹道:“伯母,棠姐姐的容貌和才学都在如意之上,她又是宁安侯嫡女,只要她去参加选秀,我自然就参加不成了。伯父位高权重,只消他跟户部说一声,我爹爹和外祖的打算,就会全盘落空……伯母,您就帮帮我吧!”
萧蔓茹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她做梦也没想到孟如意会说出这番话。
她语气不悦道:“如意,你爹娘让你进宫,这是你们家的事。你不愿意,也是你们家的事,跟我们无关。至于棠儿,我和你伯父都不愿意她参加选秀。”
孟如意站起身,委屈巴巴地说:“一直以为伯母仁爱慈悯,原来竟这般自私。伯母太让如意失望了!”
萧蔓茹愣了一下,忍不住冷笑:“你太高看我了,我当然是自私的,不可能为了一个外人去牺牲自己的亲生女儿。”
孟如意恼羞成怒,恶狠狠地叫嚣:“你们别得意太早,凡是尚未婚配的世家之女,都必须进宫选秀,谁都逃不过去!”
一直冷眼旁观的孟疏棠,这时忽然笑着开口:“我是不可能参加选秀的,妹妹难道没听说吗?皇后娘娘想把我指给太子做侧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