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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仆扭过头去,嫌他话难听。
“啧。”裴问礼品茶沁脾,缓缓道,“不说么?那你先听我说。钱财去向、用处、替谁办事……驿站掌柜全然招出。”
家仆不可置信,大喊道:“你骗我!他绝不可能说出来,你在诈我!”
他接过狱吏给的文书,语调缓慢地念:“钱财去往江南水州的当铺、钱行,你们拿朝廷的钱财放子钱,压榨坑骗百姓的钱财。”
“姓王的你怎么能……”家仆气到红脸,在木架上挣扎起来,终是垂下头,苦涩地释然笑道:“他真的说出来了!”
“一定是你们严刑逼供!”他吼叫着,在做最后无谓的挣扎。
裴问礼对他的大吼大叫淡然置之,等他喊累了,厉色道:“严刑逼供?我需要严刑逼供吗?你觉着,圣上想听的是证据,还是结果。”
“昏君!昏君啊!”
“你再喊下去,你只会连累你们主子。”
茶也喝不下去了,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蔑视他:“最好,别让我查出你们是在帮裕王办事。”
闻声,家仆安静得如死寂般,裴问礼查得比他们想的还深。
“卫家侍郎,交由上头的人处。”
西风拂过翠帘,高楼之上,一旁奴婢斟满两杯葡萄酒,酒色纯正。
“就是这样。”
裴问礼把在牢狱的事告诉面前这个穿着锦绣华衣的女人,两人眉眼有些相似,气质却俨然不同。一个雍容华贵,一个清淡如水。
华衣女人举起夜光杯,望着窗外,透过宫墙,日出于八街九陌,软红十丈。
“裕王的人么?”华衣女人红唇沾酒,目光放远,“这件事陛下知晓吗?”
裴问礼不着痕迹道:“只是推测,圣上日万机,这种没依据的小事就不必叨扰圣上了。”
“不愧是本宫的好侄儿。”华衣女人笑容满面,“说回来,若不是封家军回京,陛下赏赐,都不知道国库竟少如此多的钱财。想来,还多亏封家。”
封家。
裴问礼瞬间想起那个笑容灿烂的少年,悄然发怔。
“裕王远在天边,手伸这么长。正好借此除掉他在京的势力。”华衣女人满意地笑,“就算除不干净,也够他吃一壶的。”
“杀鸡儆猴,先除裕王,剩下几个藩王,量他们敢造次不成?”华衣女人说完,看他有点心神恍惚,出声提醒,“近来陛下猜忌愈重,再看重你也不会给你升官。”
“裴家的人不能没有野心。”
裴问礼一口喝完最后一点葡萄酒,起身要走。
“你要去寻封家小子吗?”
裴问礼脚步一顿。
“他在校场和别人比武。”
第8章清商亡曲
“呀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