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楼风迟迟未见萧泉身影,只好吩咐门房一声,让她来了直往城门去,说完他一夹马腹,往北宫门赶去。
瓦上融化的雪水顺着檐角低落,道上浸了一层湿,马蹄踏过溅起星星点点。
李怜彻本该十五一过便动身往北,却撞上了何老将军旧疾复发,这才耽搁了些时日,拖到了三月初。
他赶到北宫门时,披坚执锐的李怜彻正与他二哥和他爹说着话,见到他来便朝他笑笑,招了招手。
虽然他家大姐是个夜叉,被他气得多笑得少,可也是她教他耍枪拔剑,又带他在各处军营混吃混喝……
李楼风眼皮一涩,扑到他大姐怀中……不过如今他身量越发长起来了,过完年又蹿了不少,所以变成了李怜彻被他按在怀中,哭笑不得。
“如今大了,倒是会撒娇了。”她摸了摸这小混蛋的头,她也不嘱咐他要懂事听话等家常,只嘱咐他莫要落下身手,别趁着她不在家盯着就偷懒。
李楼风磨牙道:“知道了知道了,过个两年我就打上北去,顶替了你个小小督军。”
李怜彻哼了一声,瞥了瞥春未至便拿个扇子装相的李二,把李楼风拉到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帕包着的碧玉镯,“这是娘留下来的手镯,也没什么特别的意义,就是图个吉祥,我等不到你二嫂进门了,她进门后,你把这个给她。”
“我看李明庚与她,一时半会儿难修成正果,别让人家在我们家见外。”
李楼风乖乖收下,又回过神来,不满道:“那给二嫂了,我媳妇怎么办?”
李怜彻一巴掌甩他脑门上,“你媳妇你不会自己疼啊?这就是图个一家人的寓意,谁先成婚就给谁。”
李楼风担忧地看她一眼,耍无赖道:“你不准在那边给我找姐夫,太远了,以后我姐夫找我告状都找不到。”
“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李怜彻哂笑一声,又想了想道:“我归期未定,爹终究年纪大了,你多注意些,别嫌他唠叨。”
李楼风奇怪道:“我什么时候嫌他唠叨了,不都是你吗?”
李怜彻:“……”
父女俩一脉相承的火爆脾气,李楼风在李怜彻抽他之前乖巧道:“好的大姐!小弟明白!”
李怜彻叹了口气,抬手压在他后颈轻声道:“北大营的沈是与和葛安靖都是我的同袍,家中若有事,你可前往北大营求助于他们,切记,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惊动军营。”
李楼风倒吸一口凉气,那位混账是混账了点,但他确实从没想过……
李怜彻见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叹了口气,揉揉他的头道:“以前你还小,如今我北上,你二哥以后会告诉你的,切记切记,万事以自己为先。”
话到此处,再往下就沉重了,他本就不舍的心情更难过了几分,压着情绪问:“那要是我二哥不喜欢二嫂,后面两人和离了,这镯子怎么办?”
“啊?”李怜彻没想到话题转得如此快,沉默片刻道:“大抵不会,柳太傅之女我见过,正好治治你二哥锯嘴葫芦的毛病,要是和离了……那就送给人家呗,左右都是缘分一场。
李楼风:“真的吗?我以为二哥没得治了。”
李怜彻:“从小一张饭桌上吃出来的,不知他哪养出来的毛病……”
李楼风与她又蛐蛐了李二一会儿,队伍便要启程了。
李怜彻带着他见过了何老将军,两家客套了几句,何老身后跟着宫里拨出的随行军队,剩下的在京郊大营候着。
一行人开始朝中央大街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