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被安置在了宝相楼,颂芝红着眼忙前忙后。
有江如吟在,陈荀比江城来的更早。
年世兰脸色发青,方才还未察觉,现在绯色帐子映衬下更显虚弱,红艳艳的嘴唇更显的那抹紫色诡异。
陈荀搭了脉又凑近闻其气息,一股异样的腐臭夹杂着药石难掩的腥味扑面而来,心下只觉不妙。
再查看眼瞳,往日的灵动不见,只余混沌黯淡之色。
一番查验后,陈荀面对皇帝跪地道:“此乃中毒之象,观其症候,先是接触了过量的马钱子,本就积毒在身。微臣见娘娘脸色乌青,双唇泛紫,兼有脉象紊乱如麻,时急时缓,隐隐透着一股滞涩之意。吐血前应是接触了那阴狠的鸩毒,毒入五脏,需得尽快施药救治,方有几分生机。”
皇帝坐于主位,阴沉着脸,闻言沉声吩咐,“有什么需求尽管取用。”
陈荀带着林杰几人各自分工。
皇帝幽幽扫过江城,“前两日华贵妃可曾有什么异样。”
江城深埋着头答话道:“微臣是四日前例行诊脉,当时娘娘身子虽有些孱弱,但可是无虞的啊!”
皇帝颔首,看了眼屋外。
“温嫔姐姐别担心,贵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姐姐急坏了身子可不要让温宜担心了。”
江如吟借着回头轻声安抚温嫔,看了眼外头,风卷叶摇间仅有医士打扮的人进进出出。
温嫔一直揪紧帕子捂着胸口,终于借着江如吟的口松快了下来,“多谢娘娘挂念,见陈太医用药我便放心多了。江太医也来了啊,今日你当值难免忙碌,有陈太医先到你也可以放心了。温宜一心牵挂着贵妃娘娘,我便先去看看温宜。”
江如吟点头。
皇帝看了江城一眼,“你,和章弥一同去检查今日宫宴的器物,务必查验仔细了。”
旁观许久的端妃端端正正的跪下,恳切道:“年妹妹受了好大的苦,皇上可定要还妹妹一个公道。今日餐饮茶点都由御茶膳房准备,器皿由内务府所有。年妹妹掌管内务府,想来不会出岔子。臣妾管领御茶膳房难辞其咎,臣妾恳请皇上严查御茶膳房,臣妾绝无二话。”
皇帝皱眉,看着端妃那副恳切的模样,心中虽知晓她这一番话有撇清嫌疑之意,但此刻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淡淡道:“端妃有心了,此事朕自会彻查清楚,不会冤枉了谁,也定不会放过那暗中使坏之人。”
端妃微微福身,“谢皇上明鉴,臣妾只盼着年妹妹能尽快好起来,这后宫没了年妹妹,可就少了许多热闹劲儿呢。”
皇帝没再理会端妃,目光又落向那紧闭的房门,屋内时不时传来陈荀等人忙碌的声音,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江如吟心如明镜,若是皇帝首肯此事,陈荀就该三缄其口了。
皇帝有何容不下年世兰的呢?
至于旁人,
蹙眉静立的端妃,惊惶掩唇的敬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