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与黑我是多么不愿意,打开这只黑黑的匣子
多么不愿意牵着阿妈老迈的眼光,走回1988
更要命的是,掀开这匣子盖
这首诗必将变得不节制
小小的黑黑的1988,写在军绿色的布鞋上
踩着我的懵懂和恐惧
裹在阿妈手缝的书包里
融入她这么多年匆匆煮熟的早餐中
——这至今烫嘴的包袱
“18号,丫丫”——“要!我在”
“要,要。要!”这渐强的低音
——在呢,我在,一直在
“这孩子,什么都好。
就是太小太黑,太羞怯
——班主任:刘雪婉。1988年×月”
这字迹,在四面镜子的记忆胡同底端,翻倍清晰
黑黑的1988,拉开了讲台上一个个面孔排成的序幕
小小的1988,渐渐长大,
答应声日益白胖,袅娜,迷人
“×号,丫丫”——“要,我,在。”
这总将是最后的应答
母亲的叮嘱,多年的手稿,那些冷冷暖暖的评说
已谈不上小,或黑,那仅仅——只是灰烬
指兰为竹
这一次,这丛兰
竟然开出了骨头
竹节一样铮铮的骨头
她那么旧
旧得只剩下骨头了
年轻的时候,每次开花
不是开出月光就是蝴蝶
不是关乎李白,就是关乎梁祝
哦,这标签
她抖了抖叶脉,这些柔软了一辈子的剑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