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铭差人来请他们出发。
衙差牵出两匹马,另一边还单独赶了两辆犊车。
“这一路出城,骑马看到的风光更多,坐车更稳妥,两位府君可以随意选择。”
秦淮舟率先朝马匹走去,“正好,我这几日在屋子里也待腻了,正好骑马活动活动筋骨。”
苏露青也朝马那边走,拉住缰绳时,那匹马不知何故挣了一下,力道有些大,猝不及防扯了下她的胳膊。
她伤还没好,突然的使力似有些牵动伤口,她压下不适,面色如常控住那匹马。
“呀!苏提点可有事?”
薛铭见状,连忙小跑过来,又呵斥牵马的马夫,“怎么牵的马?惊到府君,拿你是问!”
马夫垂头等待责罚。
苏露青牵住缰绳,利落的上马,道,“无妨,今日本就是出城散心,这等小事不足挂齿。”
薛铭又连着道过罪,见她没露出什么端倪,跟着不动声色朝两边看一眼,悄然使了个眼色。
他这点小动作并没有瞒过苏露青的眼睛,她只作不知,跟随者引路的衙差,一路出城去。
到了城外,邹凯从犊车里下来,亲自引着他们登船。
停靠在岸边的船艇上下三层,顺着前甲板走进去,里面装潢华美。
第一层整层都是宴厅,只在中间用隔扇隔出不同的分区,二层三层都是客舱。
苏露青二人被引到最上层,安排给两人的客舱一头一尾,像是知道两人立场不同,专门给足了诚意。
这会儿还不是开宴的时候,众人被安排进各自的客舱,稍作歇息,同时游览沿河风光。
苏露青的客舱在船尾,隔壁是邹凯的客舱,邹凯从上船开始就精神不佳,说是骑马来的路上太过颠簸,需得好好歇歇,*进入客舱以后就有衙差来送了一盏安神汤,他喝过就歇下了。
楼船这会儿缓缓驶出,从窗子向外望,岸边景色缓缓向后推移,河面上吹来阵阵风,春风虽暖,仍带着些春寒料峭。
岸边临着襄山,绛州的山与长安相似,起伏连贯,绿意笼罩山间,点缀的山花烂漫。
她目力好,从这面看山,大致推测出一些适合埋伏弓弩的位置。
也注意到,无论楼船在水面上如何行驶,都巧妙的控制在一个范围内。
心中暗忖:州府的官兵未必会有这么多兵力,若想将楼船的行迹完全掌握在内,恐怕还会动用绛州大营的兵力。
的确如秦淮舟所说,绛州势力暗流汹涌,然而一旦对上她这个明确属于长安的实力,就会暂时摒弃前嫌,勠力同心。
要想将这几股实力全部逼出水面,还需要再走一步险棋。
她查看过周围情形,关上窗子,简单查看一番伤势。
这几日都不曾休息好,伤处虽经过妥善处理,恢复的却慢,加上刚刚被惊马拉扯一回,还没长好的伤口隐隐又有开裂的迹象。
简单处理完毕,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笃笃笃”三声,薛铭的声音跟着响起,“苏提点,底下都准备好了,还请苏提点到甲板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