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什么吵,要吵出去吵,别在这闹心。”一直没说话,坐在堂桌边的李胜朝开口制止。
他身形一向挺拔,如今却被压弯了几分,眼看着三儿有出息,自己夫人身体却愈发不行了。
钱大夫没敢当着面说,单独请了李钰宗出去,道是年轻时候受多了苦难,如今上了年纪,一并发作了,治不好,双腿已经逐渐硬化,用不了多久就无法行走,生活没法自理。
李钰宗眉头始终紧随,他神情凝重问,“光是影响自理,还是会影响寿命?”
钱大夫不敢说。
意思也就明了,他问:“还有多久?”
“若是情况好,约摸一年。”
李钰宗裹挟着寒风回到了自己院里,站在床前望着床上的赵婉,盘算着要不要告诉她这件事。
他有自己的私心,娘有生之年必然想看他娶妻生子,若是自己告知了赵婉,她也势必会动容。
可若她并非自愿嫁给自己,为了母亲的愿景如此,对赵婉来说也不公平。
他想起昨天晚上父亲与他们兄弟三日聊了几句,叫走了两位兄长,唯独留下他一人。
父亲难得抽起了旱烟,烟味并不好闻,甚至有些呛人,他较四年前要苍老了许多,不知觉头发花白了大半。
他和李钰宗说交心话,“你在朝为官,光宗耀祖,这是好事,我和你娘本来不想来打扰你,但你回来已经是大喜事,你娘想留在你身边多看看你。
她时日不多了,不是近来的事,大致两年前就开始,求医无方,该试的法子都试了,只是一直没给你说过,怕你太担心。她一直觉得婉婉等你四年,蹉跎了她岁月,一直给她介绍好儿郎,可她都不愿意嫁。
如今你回来,也该好好思量和婉婉的婚事,她是个好姑娘,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该想想婉婉,想想你娘。”
李钰宗心情沉重,不仅是他娘的事,更是赵婉。
来到盛京后,赵婉没了初见时候的灵动,如今更显沉默,他知道是因为自己束缚了她,惹得她不痛快。
所以尽可能的给她自由,可越是如此,他就越发觉得两人离心。
他眼眸暗淡,褪去外袍上了床。
赵婉被他压醒,只见他覆在自己身上,脑袋在脖颈处亲吻,她推了下,没能将人推开。
察觉他还有下一步动作,赵婉语气染上了几分怒意,“李钰宗,你要干什么?”
“干你。”李钰宗拉开两人距离,垂着眸子看她,他面容俊郎,神色平淡,说这话时也能面不改色。
赵婉推他,“今日不行,我还有事。”
李钰宗像是没听见,又埋头轻咬,赵婉倒吸了一口气,像是嗅到了血腥味。
李钰宗疯了。
赵婉想。
他发泄过后,与她耳鬓厮磨,温湿的舌尖舔舐她耳蜗,意乱情迷又字字清晰的说:“我们要个孩子吧。”
赵婉还没缓过神来,只有胸腔的起伏,和空洞的眸子,能证明她还是清醒的。
她没理会李钰宗发疯。
而后得到了李钰宗的报复。
下床时腿肚有些发软,身边还有个已经凉透的羊肚暖水袋,丫鬟进门,见她站起,连忙上前服侍。
“夫人,你怎起来了?爷要你多歇会。”来人是小艾,几日不见,她清瘦了许多。
赵婉摇摇头,“我没事,晚点还有事要做。”
她盯着给她浸湿毛巾的小艾身影,问:“这几日可有人为难你?”
小艾想到这几日遭遇,脸色惨白,见赵婉望着自己,连忙道:“爷没叫人为难我,不过是遭青梅姐姐奚落了几句。”
她将毛巾双手奉上,赵婉拉着她手,将袖子撸了上去,乍一看并没什么,可伸手一摸,才发现手臂上全是针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