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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州城,县衙大牢。
一间敞亮干净异常整洁,且没有牢门的牢房,与周围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什么?你说这首诗是出自王爷之口”
燕州郡守崔新城手里拿着刚抄录下来的诗词,小心翼翼地吹了吹宣纸上的墨迹。
“淮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这首七言开篇以白云,孤城拉出孤立无援,再以羌笛,怨杨柳极力渲染戍卒不得还乡的怨情,但丝毫没有半点颓丧消沉的情调,最后一句春风不度玉门关更是神来之笔。”
他深情朗诵用心感受作者当时写下这首七言时的感慨,不由对这首七言的作者越发崇拜起来。
“大人,这真是出自王爷之口,属下也是从燕州军那边听来的,属下还反复确认过,不会有假。”燕州城县令陈汉光守在一旁十分确定的说。
“燕王,哼,他能写出这样的诗词,要知道这首边关诗,本官愿称它为大渊诗坛第一,实乃前无古人。”
身穿囚服的中年男人冷哼一声,撇了眼身后的老者,十分确切这首诗绝对不会是出自那个毫无文采可言的燕王之口。
要知道早在长安时,他曾在国子监任职,他哪里不知道整天只会遛鸟斗蟋蟀的二皇子是个什么水平。
不然怎会写出像“风吹草动蟋蟀鸣,夜晚楼草把虫捉”这样的粗俗句子。
“本官猜这诗一定是他抄的。这首诗大器晚成绝不会是燕王所作。如果有机会的话,本官倒是想要结交一番这首诗的作者。”
“……”陈汉光无语,不敢反驳。
“昨,真是燕王率领燕州军擒住胡人的。”崔新城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
陈知县点点头,捧吹道:“大人,此次燕州军大捷全依赖殿下妙计,确实是殿下带领骑兵擒住胡人的。”
郡守大人是出了名的固执,要不然为何会自囚监牢与王爷稚气,而他身为官场老油条,不说为人处世平滑,但不求犯错。
“这怎么可能,真的是难以置信。”崔新城昨晚得到燕州军大胜的消息,兴奋得一夜没睡,仔细推演考究此次大胜胡人骑兵的关键。
最后得出,燕王运气好。
因为他只会纸上谈兵,对军事七窍只通了一窍。
“大人,燕王殿下他现在可能是转了性子,性情变好心系燕州这不是好事,这燕州往后还得由您多多操劳,您莫要把自己关在这不见阳光的监牢,不妨出去走走看看。”
崔新城将那张宣纸叠得整整齐齐放进信封,随即拿起一旁的蜡烛封口,自顾自道:
“他要是真能为燕州的百姓考虑就好了,燕州四县百姓食不饱腹,他竟然还挪用军饷新建一个只能供人玩乐的百兽园,这不是昏庸是什么,有这样的君主,我崔新城甘愿沦为这阶下囚,也不愿再辅佐他。”
说罢,似是觉得信封上的那滴蜡形状不够方正,他便用指头扣除边缘碎渣,直到封口的那滴蜡形成了长方形,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这一点,从他身后的书架,和书案上的文具不难看出他是个非常注重细节的人。
如果赵安在这的话,一定惊呼:“典型的强迫性人格。”
“大人,可千万别这么说,要是被人听了去,传到海公公耳朵里可就不妙了。”
就在这时,走道的尽头传来锁链滑动的声音,继而传来脚步声。
应该是监牢的大门被人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