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决定来帝都的这一刻,他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但只要她活着,在他这里,就永远没有更坏。
所有的艰难险阻,他都不怕。
因为最怕的时光,已经过去了!
“你的诚意,我看见了,可如果……我还是不同意呢?”
片刻之后,帝华诚才终于再次出声。
他语气平淡,情绪深藏,让人难以窥探。
瓷白的茶杯,在他大拇指和食指间轻轻转动着,耐人寻味。
“况且你怎么保证,你一定能成功?年轻人有志向是好事,但过分的自信,那就是膨胀,那可不是个好现象。”
浓眉轻扬,帝华诚摆出了一副上位者的做派。
否定,打压,轻视——
只为了看眼前之人当下的反应。
有那么一瞬间,包厢内的气氛,似乎被凝结。
时间停止,只有思绪在无声地蔓延。
“如果您不相信我,我愿意签署军令状。”
宽阔的背脊,因这话的落下而挺的更直。
“听过华国军队在上战场前,都会签署一份军令状,若有人一去不复返,将由被指定的人,继承他所有的一切——”
窗外的天,一寸寸暗下。
连同最后一缕夕阳的金辉,都被彻底湮灭在青黑的天幕下。
包厢内,亮起一抹暖黄的灯辉,似柔化了邵沉冷峻的侧颜,“如果我失败了,我所拥有的一切,邵氏的股份,CICADA的经营权,以及我名下的不动产、基金、股票,和分布在各个城市的投资,都将无条件,转赠给帝念夕。”
这么大的一个赌注,几乎是押上了自己的全部。
可邵沉在整个说话过程中,没有显露丝毫的犹豫,仿佛这些在他眼里,轻如鸿毛,不值一提——
“这可是你奋斗到现在的所有,你当真舍得?”
听到这里,帝华诚心中不免震惊异常。
华国军队的军令状,他当然再清楚不过。
可他从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用在今天这种场合——
甚至,他一度觉得这个年轻人,是不是疯了?敢以自己的全部身家,去赌一个几乎毫无胜算的微末希望。
帝华诚心潮纷涌,但表面上,却不动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