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窗口的时候,慢下脚步,隔着窗户纸,朦朦胧胧看到韩仪乔横卧在炕上的身影。
最终咬了咬牙,往上房去了。
倒也没进屋,隔着窗户冲马佩芳喊道:“娘,给我点银子。六哥约我出去耍,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六哥是他卸甲回来认识的朋友,在镇子上经营着一家肉铺。因为豪爽,身边聚了一群人,鱼龙混杂,在普通百姓嘴里,风评并不算好。
马佩芳藏在窗户后,正偷听贺凌小夫妻吵架。
半天没动静,她刚用手指头蘸着唾沫捅破窗户纸,就见贺凌气哼哼站到她前面。
原还憧憬着,贺凌耍一耍男人的威风,好好教训一下儿媳韩仪乔,没想到他灰头土脸跑出来,隔着窗户跟她要钱。
马佩芳的脸,顿时给气绿了。
“我没银子,一个大子儿都没有。缺钱找你媳妇要去,她当初拿了十两银子当聘礼,要是没有都给我拿回来,我就到老韩家去闹,让街坊四邻都知道,他土王爷卖闺女。”
马佩芳拍着大腿,高声大骂,分明是给躲在东厢房的韩仪乔听的。
贺凌:“没有就算了,您也不用借题发挥,在这指桑骂槐。我的事儿自己会处理,不用你管。另外,丑话放前头,你要是敢到我岳父家去闹,到时候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你这个憨蛋,也就敢跟我厉害,到人家跟前咋跟病猫似的,连个屁都不敢放。”
贺凌气得握紧了拳头。
马佩芳:“老娘把你养这么大,我就不信你连个女人都打不过。现在她敢蹬鼻子上脸,以后就敢招蜂引蝶,给你戴绿帽子。你去把她打服气,否则以后也别叫我娘,我没你这样窝囊的儿子。”
贺凌连着碰了两鼻子灰,两边的女人,他一个都惹不起。
也不敢再找马佩芳要银子花了,耷拉着肩膀,怏怏出门走了。
马佩芳气得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跟女儿抱怨,“你二哥就是个怂货,整天跟我张牙舞爪的,到了他媳妇跟前,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没个男人样。”
贺妍坐在桌边吃瓜子看戏,笑得没心没肺。
“我爹不也一样嘛,哪次见了你,不是臊眉耷眼的。二哥随根儿。”
她凑过来,挤眉弄眼地八卦,“别看二哥在外人跟前,对二嫂那么凶,其实他呀,可疼老婆了。我见他好几次偷偷打量二嫂,那眼神别提多深情了。”
她越是这么说,马佩芳越是火大。
贺妍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压低声音又道:“你说二嫂怎么就那么看不上二哥呢?他虽然读书少,但是个子高体格壮,满心满眼都是她,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她还想找个什么样的男人呀?”
贺妍长长地叹了口气,“我怎么就遇不上一个这样的男人呢?”
马佩芳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天天就知道吃,但凡你瘦一点,也不至于没人要。”
一句话捅进了闺女的心窝子,贺妍把手上的瓜子扔到桌上,气鼓鼓走了。
马佩芳气得大骂:“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早晚被你们给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