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刚才我说的,警方说有人看到阳子跳河,断定他是自杀,可我不信。虽然近段时间以来,阳子行为有些反常,但他一直憧憬着下个月跟我举办的婚礼,他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自杀。而且,他的手明显是被什么利器一刀砍断的,警方只捞到了他的尸体,没打捞到他的手。”
在问问告知我周高阳死亡的消息时,我想过无数种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意外、突然猝死、以及被人杀害。
在看到周高阳尸体之后,这个答案就变得鲜明。
他,确实不是自杀!
“阳子落水的地方很偏僻,周围没有摄像头,根本没有直接证据表明他是自杀。完全有可能是被人杀害后,凶手随便找几个人充当目击证人。”雯雯理智清晰地分析。
我赞同地点了点头,听她问道:“你知道是谁杀了他吗?”
我一阵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替自己解释:“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才知道阳哥死亡的事情,我……”
“我没说阳子是你杀的,你别紧张。”雯雯道,语气跟她看我的眼神一样冰冷,“我只想知道,你究竟对阳子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灵纹!
但是,我能说吗?说了她会相信吗?
或者说,告诉她之后,她会不会把我当成害死周高阳的凶手?
但是很显然,就算我不说,她也能猜到七七八八。
雯雯自顾自说道:“最近这段时间阳子的变化很大,以前一向沉默寡言的他突然变得开朗、做事待人也变得豪爽、阔绰,不仅给我们自己定了套房,也给我弟弟定了一套,他还告诉我,说要不了多久,会给我爸妈、他爸妈各准备一套。”
雯雯:“我问过他这些钱哪里来的,一开始他不肯说,后来我跟踪他,才知道他去了赌场,那些钱都是他赌博赢来的。”
雯雯:“赌场里的钱怎么可能让一个完全不懂赌博的外人赢去?我劝他收手,他没有答应,他说他有赢钱的秘诀。”
“秘诀?”雯雯忽然笑了,很苦涩、也很尖锐的一声低笑,听起来竟莫名的瘆人。
“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早就猜到了。他可能自己都不记得了,很久以前他跟我说过,他有一个很好的哥们,会一门很邪门手艺,可以驱邪改运,看到他右手上的纹身时,我就知道他做了什么。”雯雯道。
“今天早上,我和他开诚布公的谈了一次,我们什么事情都说清楚了,他答应我再给我们孩子赢一点奶粉钱就收手,可是……”雯雯眼睛一挑,一丝狰狞闪过。
我背脊发凉,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果真,雯雯语气上调,愤愤道:“可是为什么,他中午和你见过之后,晚上就死了?你对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她没有说周高阳的死是我造成的,但也没说周高阳的死跟我无关。
也就是说,在雯雯心里,我就是间接凶手。
她现在对我的恨意,不比杀害周高阳真凶的少,甚至有可能更甚,因为凶手是个不知道在哪的陌生人,而我是周高阳的朋友,且活生生的站在这儿。
我笑了,好友去世的悲切夹杂着被人质疑的愤怒。
我忍了忍道:“你是不是怀疑中午我们见面的时候,我威胁他了?”
“难道没有吗?”雯雯反问。
“我能威胁他什么?”我更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