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为什么会这么想?我……我感觉自己都不像自己了,就好像身体里有另一个邪恶的人格,想要冲破束缚出来!”加里浑身被冷汗浸湿,心跳急剧加快。
“啊!”加里痛苦地呻吟着,一把将被子拉过来,失控地用指甲撕扯被子,被子被扯出了几道口子。他杀了人,可内心却没有丝毫愧疚,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不知所措。
“加里……你没事吧?”妹妹睡眼惺忪地问道,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担忧地看着他,“你全身都是汗呢。是做噩梦了吗?”
噩梦,加里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啊。此刻,看到妹妹关切的眼神,不知为何,他狂乱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那些可怕而扭曲的想法也被他努力压回心底。他不能让妹妹看到自己如此可怕的一面。
艾米开始在床边的抽屉里翻找起来,摸索了一会儿,最后拿出了一个看起来像吊坠的东西。她从自己的床走到加里床边,加里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这细微的反应有些奇怪,但艾米并没有在意,也没有丝毫害怕,她继续向前,轻轻地把吊坠戴在加里的脖子上。
“我想把这个给你。前几天我们聊天的时候,我就发现你有好多心事。你在学校的样子,还有现在你睡不着,你肯定压力特别大。”艾米温柔地说道,眼中满是心疼。
“我每次考试或者压力大的时候,就会拿着这个,然后想想爸爸。这是爸爸留给我们唯一的东西了。我觉得现在你比我更需要它。”
加里有些茫然,不知道艾米这一举动有什么神奇的力量。当吊坠接触到他的身体,他仿佛感觉到一股温暖而宁静的力量蔓延开来,所有的忧虑就像被一阵风吹散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不清楚这是心理作用,还是因为这是妹妹充满爱意的馈赠。
“这是爸爸的。我不能要。”加里回过神来,想要摘下吊坠,可妹妹迅速按住了他的手。
“拜托,我要睡觉了,你就戴着这东西吧。”艾米说完,转身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很快又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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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妹妹这短暂的互动让加里的头脑清醒了许多,但他依然无法逃避自己刚刚犯下杀戮罪行的现实。正当他准备尝试再次入睡时,他那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声音。
那听起来像是有人在低声抽泣。加里往左边看了看,妹妹睡得正香,于是他决定起身去看看声音的来源。顺着声音走去,他看到了厨房的餐桌旁坐着的妈妈,她面前放着一堆信件,正用手不停地揉着脸,满脸的疲惫和焦虑。
“我该怎么办?我不能再拖了,可要是搬到四级城市,他们的生活、未来,一切都毁了啊。”妈妈在心里痛苦地挣扎着。
她感觉到信件上有阴影,抬起头,看到是儿子加里,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像是要递给自己。
“拿着,妈妈,这是钱。我存了好久的,我和汤姆一起做了好多事、做小生意攒下来的。”加里有些紧张地回答道,他其实很希望能想出一个更完美的谎言,但事到临头,却没能做到。
妈妈看着加里手里厚厚的一沓纸币,心中一惊。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这无疑是一笔巨款。这要么是他长时间一点点积攒下来的,要么就是通过其他特殊途径获得的。
“加里,我们没事——”妈妈试图安慰他。
“我们有事,”加里坚定地打断了妈妈,“我和艾米都知道我们有困难。我们都知道你工作有多辛苦,妈妈。我一直都想帮你。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如果我们付不起这些账单,就只能搬家了。所以你就把钱收下吧。”说完,加里把钱放在桌上,转身快步走回床边。
他从艾米那儿学到了这个小窍门,当有人不肯接受某样东西时,把东西给他们,然后趁他们还没来得及拒绝就离开。
“加里。”妈妈轻声喊道,“谢谢你……”
回到床上,加里回想起和妹妹、妈妈的交流,心中越发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做这一切的初衷。他必须赚钱,保护家人不受“失败者”成员的伤害。
达米恩和他的同伙杀了不少人,在这个地方,帮派火并、杀人夺命每天都在上演。他们杀人时眼睛都不眨一下,而这些就是加里要面对的敌人。
“很有可能在某个时候,我可能还得杀人,如果是为了保护家人,我会毫不犹豫地动手。”加里在心中默默对自己说道,眼神中透着坚定和决绝。
然而,加里并不知道,这个可怕的想法变成现实的速度远比他想象的要快。在他的公寓楼外,透过那弥漫的烟雾,可以看到一个神秘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公寓楼的顶层——加里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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