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寒川回神,“没什么,一本小郡山游记罢了。”
桃良不认得几个字,倒是眼尖的发现了新问题:“公子,自早上后便不见了夫人,连平沙和度月也不知哪去了。”
“是吗?”摩挲书卷的手指顿了顿,曲寒川轻轻道,“或许他们回胤家了。”
“啊原来是回娘家,这不是才回门没几天吗?真是……”桃良嘟囔着冲了杯热茶,放下壶出门,刚到门外便看到迎面走来的曲浅之。
“少爷。”桃良行礼,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是公子从前的好友王文昌。
桃良不屑的撇撇嘴,却听到曲浅之打发她去自己的院中取蟠桃:“拿来给兄长尝尝。”她不得不从,担心的看了一眼门口后匆匆离去。
房内,三人各自坐着,谁都没有说话。曾经他们一起切磋过棋艺,一起谈天说地彻夜放歌,夜深了便抵足而眠。
他们是最知心的好友。
此时王文昌却提出想见一见已为人妇的胤家三姑娘:“寒川知道为兄素来仰慕其大名,只可惜一直未能得见……”
曲寒川冷道:“他回胤家了,关于他的事浅之最知,难道他没同你说吗?”
无论真假,胤家三姑娘在外界看来已经成为他曲寒川的妻子,王文昌此举并非真的惦记胤红芸,只想借这个名字羞辱他罢了。
谁都想来羞辱他。
羞辱一个瞎子就这么好玩吗?
王文昌滞了一下。
从知晓九王爷和曲浅之关系匪浅后,便对他更亲近了,此时必不会上曲寒川的挑拨之计,只脸色忍不住僵了。
倒是曲浅之,自然听得出曲寒川此言并不是挑拨,而是借替嫁之事挑衅,于是眸光闪了闪,盯着曲寒川手边的茶杯咳了一下。
王文昌立刻站起来,边说着“许久不来,寒川吝啬,连杯茶都不给昔日好友斟”边自行为曲浅之倒了一杯,又说:“寒川的茶也凉了吧?为兄为你添。”
水声琅琅而下,灌进茶杯中,很快溢出来沾湿了曲寒川才换好不久的新衫。察觉后他刚想抬手挪走,热热的水便浇到了小指上,烫的他倏然收手站了起来。
“抱歉寒川,为兄一时不小心……有没有烫伤?”
王文昌凑过来拉他,却被曲寒川嫌恶的甩开,目光扫到他衣襟处,王文昌笑了:“寒川素来爱洁,衣冠总是楚楚,怎的今日竟连衣衫穿反了都不知?”
说着兀自笑起来。
曲寒川兀自立在一旁,无言,手指抽痛,痛到他想蜷曲起身体。
但他要站好,站直。在旧日知己面前。
桃良回来的很及时。
她一把推开兰室的门,看到三人两个站一个坐,没有发生她预想的事,便气喘吁吁的对这些贵人们道歉,并对曲浅之说:“老爷今日休沐,要去参加文堂集,正在遣人寻少爷。”
曲浅之闻言一喜,当即站起来便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从前父亲都是携兄长去文堂集结识高官墨客,现在却唤我去,兄长不会不高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