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守安医馆。
百姓照旧早早的就前来找三位郎中看病,但曲颐竹却不曾来。
孙伯看着那张空荡荡的长案,轻声叹气:“这姑娘还是年轻气盛,定然是昨日与冯郎中打赌说比针灸,怕了,今日才不敢来了。”
一旁的伙计也跟着附和:“是啊,定然是怕了。”
毕竟哪有才刚及笄的姑娘就如此大胆的?
竟然敢与守安医馆的冯郎中比针灸,针灸可是冯郎中最引以为傲的。
其他三位郎中只顾着给百姓看病,倒是无暇顾及此事。
但临近午时,守安医馆内病人少了,才得空说曲颐竹的事。
冯郎中捋着胡须道:“这小姑娘当真是比老夫当年还要狂,才刚及笄,竟然就敢与老夫比试针灸,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罢了,不来也好,省的这医馆中多出来一个女子,实在是多有不便。”
坐在他对面的金郎中笑着点头。
似是对冯郎中这话十分认同。
但思及针灸比试这事,金郎中掀了下眼皮,看向对面的冯郎中。
“冯兄,你与她一个小姑娘比试针灸,实在不是君子所为啊,这不是明摆着欺负她吗?”
旁人不知道,他们医馆中的这些人却是十分清楚。
冯郎中的针灸,是连金郎中和崔郎中都不能比的。
又何况是曲颐竹那个小姑娘?
然而冯郎中却理直气壮道:“老夫这也是为了让她知难而退,守安医馆中来这么一个女郎中像什么样子?这自古以来,又能有几个女郎中,真若是有本事,合该去宫里做个女医。”
“来守安医馆做什么郎中!”
对于这话,金郎中与崔郎中纷纷点头附和。
“是啊,她一个姑娘,来做什么郎中啊?不过话说回来,宫里的女医,那是实打实的有本事,都是去给宫里的妃嫔治病的,她来咱们这,算怎么回事?”崔郎中摇了摇头。
似是对曲颐竹此举颇为不满。
金郎中也跟着言道:“女医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她才刚及笄,怎么可能做得了女医?不过我看她与世子爷关系匪浅,让她前来做个郎中,说不准是世子爷的主意。”
“万一此人与世子爷之间……”
他谨慎的不曾再说下去,目光在另外两位郎中脸上徘徊。
但那二人却也依然明白了他是何意。
冯郎中也不由得担心起来。
万一曲颐竹与世子爷看上的人,他真要与此人比试针灸,只怕是不妥。
再因此事被世子爷惩罚,可就得不偿失了!
心下如此一盘算,冯郎中也不禁生出几分欣慰来。
幸好曲颐竹没来,不然还真要惹上事了!
正想着,却听一阵铜铃声响起,一辆马车缓缓停在门口,医馆内众人探头看去。
却见曲颐竹从马车上跳下来,郑持清撩开小窗帷帘探出头,目光在守安医馆的匾额上扫了一遍。
“郑少爷回去吧,明日再去镇南王府接我。”
曲颐竹说完又往后退了两步。
郑持清笑着应下:“好。”
等马车调头离开,曲颐竹才进了医馆。
却见医馆内的几人都在看着她,眼神中含着打量。
仍是孙伯先问了出来:“颐竹姑娘怎么会和郑少爷认识?”
“阴差阳错的见过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