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黎抬头,面容严肃地直视皇上:“通敌叛国,应斩首示众,以平民怨、正视听,还可让百姓知道皇上绝不会因?为他是王爷的徒弟就有所包庇,彰显我大燕律法之严明。”
皇上似乎有些意外:“你不为他求情?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父王的意思?”
“臣可替父王做主。”枫黎说的没有丝毫犹豫,“做了?错事就要受到惩罚,不管皇上认为臣可以将功补过?饶他一命,还是认为他罪无可恕,臣都毫无异议,皇上能赦免父王失察之罪,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又怎会再去包庇一个副将,想必父王也是如此。”
见?皇上没有立刻说话?,她又道:“不管如何,都是臣将他亲手送到处刑架上的。”
皇上见?她说到了?这个份上,面上有所动容。
他又道:“你父王可会怪你?”
“谢皇上关?怀,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副将,父王又怎会因?他与我生?了?嫌隙。”枫黎笑了?笑,“但毕竟是徒弟,父王难免难受,若皇上许臣出征,还望皇上能差人照顾父王,让父王颐养天年。”
枫黎说着,深深地俯身下去:“臣愿永不回京,为皇上镇守边疆。”
陈焕拢在袖中的手指一紧。
费了?不少力气,才将突然变得厚重的呼吸压了?下去。
他心?中轻笑。
呵,好一个永不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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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发生?太多事情了?,枫黎离开勤政殿后,皇上还有做不完的事、有见?不完的朝臣。
陈焕一直陪伴左右,直到夜色深重了?,才退出殿中。
走在长长的宫道上,他有些恍惚。
不知是这几日太疲倦了?还是夜晚叫人多思,他觉得胸腔压抑,说不出的难捱。
就好像有什么在挤压他的身体,挤压他的脑袋,努力挤出泪来。
皇上已经?命郡主明日出发,带人奔赴北地了?。
陈焕很早之前就想过?此事,料到过?如此。
先前都已经?哭过?了?,所以,不算太难过?也不会太痛苦。
他只是苦闷。
回想起今早他第一时间急急忙忙去见?郡主,为的就是能够帮上她一二……
可换来的,是那?句“臣愿永不回京”。
他明白,郡主是为了?让皇上信任,或许只是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