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之处,甘采儿板正了肩,猛地一抬头,想瞪兰亭舟一眼,却在撞见对方幽深难测的眸子时,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肩,复又把头低下。
“前线打了很多败仗,听说死了很多人。他原先又没上过战场。。。。。。我,我就是想,带着儿子去,去找找他。”甘采儿小声道。
好吧,她确实还是心虚的。
毕竟兰亭舟现在还是她夫君。而她讲的,又是自已抱着孩子去找其它男人。。。。。。听起来,就有点不太对。
兰亭舟手指骨捏得泛白,强压下胸口翻腾的血气。与自已仅和离两年,她便与旁人生下一个儿子!甚至还不畏生死,奔波千里去战前寻人!
好!这很好!!
兰亭舟不是喜怒形于色的人,但此时,甘采儿清楚地在他脸上看到了怒气。于是,她原本那一点的心虚,突然之间,就膨胀成十分心虚。
“我,我先回房了。”甘采儿打算脚底抹油,先溜再说。
她刚一转身,便听身后传来兰亭舟冷沉的声道:“坐下。”
她要跑的动作一顿,略想了想,还是把脚放下,回过身来,讨好地笑道:“夫君,还有什么事吗?”
兰亭舟垂眸,也不看她,只拿过纸笔放在桌上,淡声道:“在公孙奕死后,朝中还有哪些官员,把你能记得的,全都写下来。”
“哦。”
甘采儿只好坐下来,拿起纸笔,将自已还记得的名字和事件,全都一一写了下来。
不过,前世里她一半时间拘囿于兰亭舟,心里眼里关注的全是围绕在他身边,对他虎视眈眈的世家女,而另一半时间,她又被困于孟府后宅,几乎与世隔绝。所以,她对朝堂之事知道得并不多,倒对一些八卦流言听说得不少。
甘采儿这一写,就写到了月上中天。她将手中厚厚一沓纸交给兰亭舟时,窗外已然夜色深浓。
兰亭舟将那一沓纸接过时,同时拉住甘采儿的手腕。他微凉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娇柔的腕骨。
他眼眸微垂,淡声道:“你若敢跑去北疆见他,我打断你的腿。”
甘采儿头皮一炸,顿时火起,她一把甩开兰亭舟的手,大声道:“凭什么?!”
“那你还常常见沈云曦呢!”
虽然,甘采儿并不觉得,自已这一世还会再跑去北疆千里寻孟煜,但她很生气兰亭舟这样限制她的自由!
只要二人和离了,她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凭什么还要他管?!
兰亭舟却不动气,只是一伸手,又甘采儿的手腕握住,再度捏在指尖。
他抬眸看着甘采儿,面色平静。
“我若对她心怀不轨,你也可打断我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