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姑娘倒是好学,寨子里有名老伯,昨日种田时不小心扭伤了,不知明日能否请您帮忙看看?”
纪青明试探性出声:“原先寨子里的大夫还得过段时间才能来,我们也尚未寻到可靠的大夫。”
顾时矜随手举起了桌上的酒杯:“这酒甘洌香醇是好酒,寨主都把好酒拿出来待客,就冲着这杯酒,怎么着我都得帮忙。”
“那纪某就先行谢过了。”纪青明爽朗笑起,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那我先饮为敬!”
酒过三巡,直至深夜,这才散席。
纪青明离开后,顾时矜盯着他离去的方向,良久都未收起视线:“纪青明并未消除警惕,他不信任我们。”
此人话里有话,明着暗着都在打探消息。
让她帮忙给寨子里的老人看病,也是想借此机会试探。
“不信任也正常。”
顾书屿轻声开口:“小心驶得万年船,若是不小心行事,这座寨子早就不存在了。
寨主倒是和想象的不一样,我还以为是凶狠无理的大汉,没想到此人心思细腻,看上去就是个翩翩公子。”
顾时矜低声笑道:“寨主可不是什么公子,是位姑娘。”
“什么?”
顾书屿惊了,特地伸手揉了揉双耳,唯恐听错了:“小妹,寨主的胡子比我还长,皮肤也不白,喝酒极为豪爽。
哪有姑娘家如此快意,还与我们称兄道弟、勾肩搭背,就连声音都如此粗犷。”
顾时矜也便出声解释着:“光从外表上看的确不好判断,纪青明与寻常女子不同。
虽是女儿身,却比男人还要有英雄气概,她却忽略了一个细节,她没有喉结。”
也正是因此,她才看出纪青明并非男子。
外表可以装扮,声音也可以靠草药改变,但唯独喉结变不了。
“这……光凭喉结你就认出她是女儿身,可要是纪青明天生喉结小呢?”
“当然不是光凭这一点就认出她是女儿身。”
面对询问,顾时矜仅用二人能够听到的音量出声:“方才她试探性让我把脉,从脉象上看她应当是来葵水了。
这种脉象男人是不可能有的,再加上喉结,我这才判断她是女子。”
顾书屿将手环在胸前,掩不住眼中的惊诧:“寨主和二寨主都是姑娘,谁能想到贡县凶悍的土匪头头竟是一对姐妹。
土匪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蛮横无理,我们不妨考察考察,等考察后再商议下一步计策。”
这也是顾时矜心中所想。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了解得越多,对她们也越有利。
她尚未联系上裴晏,并不清楚裴晏那边的情况如何,不过只要知道他平安就够了。
“二哥说得是。”
顾时矜仰头望向他:“我们既已平安抵达贡县,明日写封信送回去,先将信送到赣州,再利用徐表兄的手将信送到京城。”
正所谓演戏就该演全套。
既然他们尚未取信于人,那就演得逼真一些,将信送到赣州便能证实他们所说的话,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取信于人。
顾时矜和顾书屿的屋子就在对门,两人简单沟通后各自回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