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只要提及掌权,顾时矜定会为了掌家权力低三下四,不惜花重金收买人心。
可她却毫不在意侯府的掌权落到她人手中,甚至还如此大度地掌权交给萧媚。
身为侯府主母却没有掌权,还是由一个所谓的远房亲戚掌管侯府大小事,这样的话传出去像什么?
席靖修沉着张脸,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这又是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假意大度将掌权交出,实际上等着他们还回掌权?
“三弟,这笔债务我们大房可不管。”
席睿智瞥了眼席靖修,将自己从这件事情上摘得干干净净:“这笔债务本来可以不用落到我们大房头上,是你非要激怒顾时矜,这才让她想起了这一茬。”
“就是就是!”
张氏附和着:“我们大房前阵子刚垫了府中下人的月钱,这会都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别说是两千两,就算是十两也掏不出。”
席靖修从未将这笔债务放在心上,大手一挥:“债务的事还不简单?只要我们放任不管,顾时矜又能奈何得了我们什么?”
“可是我们都签下字据了。”
张氏有些迟疑:“字据白纸黑字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写得清清楚楚,若我们出尔反尔,时矜完全可以拿此事威胁我们。”
席靖修嗤之以鼻:“她敢?我若提出休妻,她连个屁都不敢放!”
就算顾时矜不像从前那样软弱好揉捏,可终归只是个妇人。
一旦提及休妻,她定会妥协退让,就算他不顾及自己的名声,也得顾及一下顾家。
顾时矜又向来识大体,行为处事独有一套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连累到顾家的,到最后这笔银子他们不用还,至于那份证据,只是写着好看,拖延点时间罢了。
席睿智和张氏相视一眼,两人眼中皆带着抹深意。
休妻一事兹事体大,顾时矜不可能不在意。
张氏瞬间松了一口气,脸颊上也多了抹笑容:“三弟不愧是读书人,思想也比寻常人周到,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
老夫人闷声一哼,眯着眸将目光转至面前席睿智和席靖修身上:“既然你们发俸禄了,就各自拿一半上来,上缴库房补贴家用。”
“这……”
席睿智刚刚松下的心瞬间紧绷起,赶忙捂紧了口袋:“母亲,我只是个六品小官,就那点俸禄还不够塞牙缝的,你让我掏出来补贴家用恐怕不合适吧?”
席靖修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脑袋正快速地转动着,思索要如何才能护住俸禄。
他还想着去吃酒,好好吃上一顿。
若连月钱都护不住,又要如何吃酒喝肉?
“不合适?”
老夫人挑眉,冷笑着:“上回那点烂事你们兄弟二人都被关至慎刑司,老大媳妇从我这拿钱时毫不客气,现在就让你们掏点补贴家用就舍不得了?
银子又不是拿走给我一人用的,是给侯府用的!”
席睿智愁眉苦脸地从兜里掏出了一个荷包。
老夫人迅速伸手夺过荷包,从里头掏了一半走,将剩余的还给他后,又将目光转向席靖修:“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