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秋走后,周同光第一个先笑出来,合上折扇指着空荡荡的门口说:“有趣,有趣,竟然还有女子视我表哥为无物的。”
他说这话是有理由的,京城谁人不知东沈西顾,东沈指的就是沈灵均,西顾说的是护国将军府的嫡次子顾颜未,为此还传出了几句俗语,说,嫁人不嫁状元郎,要嫁就嫁沈家朗,沈家朗,胡不娶,武场顾郎来相忘,由此可见两人在京城的盛名。
沈灵均对于表弟的调侃很无奈,他懒得计较,因此没说什么,双手握拳放于膝上安静等着他们的下文。
姜云来在旁边大大咧咧道:“刚刚那女子,不说话我还以为是男的,不仅长相粗狂就连行的礼都是男子拱手礼,哪有一点女子的温婉,真不知道她哪里吸引了你们二位。”
周同光反驳他:“哎,正因为如此才有趣呢,你见过哪个女子穿的破破烂烂却从从容容的行走在大街上,而且还得了我们李老板的青眼。”
姜云来甩了甩他的檀木折扇辩驳:“女子就该有女子的仪态礼仪,整天跟个糙老爷们似的像什么话嘛!”
周同光对他摇摇扇子,不置可否,转头问旁边站着的李乾:“我来问你,刚刚那女子与你做的什么生意。”
“这,这。。。”李乾有些为难,不禁看向姜云来,那事可是他私下吩咐,做完也是要悄悄的上供给他,现在公然拿出来可就暴露了,而且那事着实有些上不了台面,拿出来怕吓坏了这几个锦绣堆成的公子。
姜云来不知道是配图的事,见李乾吞吞吐吐看他就有些不高兴,虽然他们三人是表兄弟,但人家沈灵均是侯府的公子,不是他这巡抚公子可以比的,沈公子还在这呢,李乾就唯他眼色是从,这不是给沈灵均没脸吗,因此语气不好道:“怎么,是我表哥使唤不动你?”
“姜公子说笑了,刚刚那女子是来送话本配图的,她画的人物景色像了十分,卑职这才与她做了生意。”
“奥,刚刚那女子还会画画。”问话的是周同光,他好奇极了,一个小乞丐竟还会画画。
“正是。”李乾已经尽自己所能提醒,就看姜云来自己能不能听出来了。
结果事实证明对方是一点没听出来,出言吩咐他:“画的图呢,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李乾认命的去拿,真想不顾身份场合提醒姜云来一句,说好的在你父亲面前帮我美言,可不许因为这变故食言。
谢知秋画的图是散着的,被李乾放在一张托盘上,准备等有空装裱起来再送给姜云来,现在也不用装了,直接用托盘盛着端了上来。
沈灵均一直在旁边静听,想到那小乞丐的模样,内心对这画也起了点好奇。
托盘放在桌子中间,画是稍微弯着盖起来的。
事情果然不出李乾所料,这等虎狼之图确实吓到了这锦绣堆就的公子哥。
托盘放好后,沈灵均率先抽了一张观看,只瞄了一眼,便如同握了一个赃物般啪的扔在地上,脸更是从鼻头一路红到了耳朵根,就连脖子上都泛了一层淡淡的粉。
周同光和姜云来大吃一惊,问了句:“怎么了。”
“没怎么,拿走吧。”沈灵均内心羞愤一片,对小乞丐淡定从容的气质所起的那点好奇感瞬间烟消云散,甚至还隐隐有点讨厌她,怎么能有女子做这种事,简直不知羞耻。
“哎哎,别拿走啊,我们还没看呢。”周同光反抗道。
“没什么好看的。”沈灵均不想让他们看,那东西简直荼毒他们少年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