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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0000席间,柴翎频频给寇樽煜眼神示意。
然而,某人稳坐如山,除了偶尔给江槿桐夹菜外,多余的话一个字都没说。
柴翎急得不行,心想这兄弟怎么这样,还不表明心意,在等什么?
吃过饭,起太早的江槿桐决定回房补觉。
寇樽煜没打扰她,带着陆离去找许老。
街边,许老正守着一个菜摊,手里捧着个瓷碗,里面是刚熬好的鱼汤。
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轻轻吹了一下,送入口中,满足到眼角的细纹都被捋平了。
陆离推着木轮椅上寇樽煜,在菜摊前停下。
许老头也没抬,继续喝着鱼汤,道:“想要什么就拿,铜板自己看着给。”
不定价,不要价,菜能卖多少钱,全看顾客心意。
“您这样,不怕亏本吗?”
“亏本?”许老轻轻一笑,吸溜着鱼汤,“都是自己种的,没成本。”
他不管是种地钓鱼,还是在外面摆摊卖菜,从来都不是为了赚钱。
曾经在那么高的位置上坐过,许老更觉得能做个普通人很不容易。
“您这菜很不错,我全要了。”
此话一出,正在埋头喝汤的许老才抬头,看向寇樽煜,浑浊的眼睛眯了眯。
认出眼前的人是谁,许老烦躁地站起身,摆摆手,“不卖不卖,今天收摊了!”
陆离想开口,但又想着这是自家主子想要请的人,也就忍着没说话。
寇樽煜双手搭在腿上,声音低低地道:“朝廷需要许老。”
“能人那么多,找别人去。”许老一边收摊,一边随口道。
“无人能及您的地位。”
“呵,”许老冷笑一声,“我也就是个糟老头子,无妻无子,无牵无挂,能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的动作极快,没用多长时间,就将摊位上的东西全都装好,放到板车上。
然后将没喝完的鸡汤放回食盒,推着板车离开。
寇樽煜叫住他,想到柴翎昨日的话,低着头装可怜道:“离京后,我的腿受了伤,如今还不能行走。”
他没说是为了来找许老受的伤,不算是说谎。
许老果然顿了顿,扭头看向他。
刚才,许老只顾着气愤,根本没注意寇樽煜的腿。
许老皱了皱眉,“怎么弄的?”
“被人害的。”
许老倒吸一口凉气,“还好我已经退出官场,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好了,小子,我劝你还是去找别人吧,找我没用。”
当年,得知唯一的儿子死在沙场,老妻又病重离他而去,许老仿佛瞬间就看开了。
什么位高权重,又有什么用?
他还不是一样留不住妻儿?
见许老要走,寇樽煜手指握了握,道:“令郎当年的事,其实另有隐情。”
许老摇头,“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恩恩怨怨,都过去了。我为官多年,得罪过不少人,也无意中伤害过很多人。再者,我儿是死于敌军剑下,是为国尽忠,我为他感到骄傲。”
话至此,许老没再多言,推着板车脚步利落地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