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被禁足的消息,很快就传得满宫皆知。
这几天,说什么的都有。
晚上,香君躺在贵妃榻上,小路子一边给他捶着腿,一边说着各宫妃嫔对此事的看法。
喜雨在旁边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诶,你怎么消息这么灵通?”香君有些好奇地问小路子。
“我之前是御膳房送菜的,自然各宫的人都认识。”
“御膳房的差事不错啊,怎么落到我宫里了?”
小路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不是得罪了人,奴才就又被扔到尚宫局重新分配了。”
“那顾公公是怎么知道你的?”
“那我就不清楚了,但是吧……”小路子压低声音说:“这满宫里的事情,就没有顾公公不知道的。”
香君忍俊不禁,“那么小声做什么?还能被他听到不成?”
“顾公公!”
“顾公公怎么了?”
小路子指了指门口,“主子,顾公公来了。”
香君扭头看过去,只见顾亭雪单手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顾亭雪今天穿着一身红色的蟒服,带着黑色天鹅绒制的烟墩帽,笔直地站在雕空玲珑木板花罩下,跟一幅画似的。
“怜美人安。”
“什么风把顾公公吹来了?公公来,怎么也不让人通传一声?”香君不知怎么的有些心虚。
“美人以后说人坏话,还是找个人守在外面才好。”
梦梅今晚去看他哥哥去了,还没有回来,所以今个儿外间才没有人守着。
但她不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不是么?
顾亭雪这个时间来,实在是不对劲,香君有些不安,摆摆手,喜雨和小路子便赶紧退了下去。
“微臣替皇上给美人送东西来。”
顾亭雪也不客气,把托盘放在了八仙桌上,自顾自坐到了一旁的炕桌旁,就像自已是这里主人似的,自已给自已倒了杯水。
看顾亭雪这做派,香君其实挺生气的。
就算顾亭雪平等的瞧不起这宫里所有的贵人娘娘们,但他若是去别的娘娘宫里,肯定不会这般无礼。
不就是因为顾亭雪知道香君在这宫里无依无靠,所以才故意这么对她么?
没关系,香君能忍,连仇人她都能伺候,伺候一个太监又怎么了?
迟早要把他变成她一个人的奴才!
香君忍着气,走到顾亭雪旁边站着,仿佛她还是当初那个扬州瘦马一般,声音柔柔地问:“顾公公,皇上让你送什么来给我呀?”
顾亭雪勾了勾嘴角,似乎是在笑,却没一点笑意。
不知怎的,香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只见顾亭雪伸手打开了药盅的盖子,将里面的药倒进了碗里。
香君闻到了一股极浓烈的药味。
“这是药?我……我没生病啊。”
顾亭雪脸上还是没有一丝感情的微笑,语气平淡地说:“这是皇上赏给怜美人的绝嗣药。”
香君腿一软,差一点摔倒。
她脸色苍白,有些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扶着八仙桌才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