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回来也不给家里捎个信,嬷嬷,快去将库房的海货泡上,朝朝就爱吃这个。”
梅嬷嬷笑着应声退了下去。
侍书笑着应承道:“还是夫人耳力好,这么远都能听见。”
“母亲!”
陆朝大跨步上前。
“欸!回来啦。”
少年长眉若柳,乌发垂肩,嘴角笑意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陆夫人看着如今早已翩翩少年的陆朝,满眼都是心疼。
“几个月不见,怎地瘦了这么多?”
陆夫人伸手扯过陆朝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摸上去冰冰凉凉的。
“侍书,快拿个火笼过来,这孩子这手跟个冰块似的,再让小厨房煮点姜茶,给他们去去寒。”
“六爻,你老实告诉我,公子可是生病了刚好?”
六爻瞥了一眼陆朝。
“你别看他!你就老实跟我说。”
陆朝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两个月前感染了风寒,病了一场,现在没事了,养养就回来了。”
陆夫人心疼地看了他一眼。
“为何不给家里来信,我们也好让人去照顾你。”
说完又有些生气地看了眼六爻,她就说那书院一群大老爷们哪会照顾孩子,偏偏那康王殿下不让家中仆人过去。
“夫人,公子不让我们报信,也是怕家里担心。不过,我可得跟您告个状,公子爱洁,着了风寒都要洗澡,我们说他都不听。”
陆夫人冷飕飕的眼神直扫陆朝,陆朝尴尬地笑了笑,又恶狠狠地瞪了瞪六爻。
就你有嘴,告状精。
“母亲,就那一回,真的就那一回,后边我都不洗了。”
陆夫人抹了抹眼角。
“你们几个就是想让我在家不安心,你大哥去了上京,你又去了书院,身边也没个伺候的人,我在家天天挂念着你们,就怕你们过得不好,你还不听话。”
陆朝一看这阵仗,连忙拍着胸口保证听话。
那姜茶端上来就是库库喝,辣得直哈气,让干啥就干啥,逗得陆夫人破涕而笑。
六爻想到平日他端过去的姜茶,那待遇可真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母亲,我一个大小伙抗冻着呢,哪有这么娇气。”
陆夫人没好气地拍了拍他。
“你若是身子骨像元懿这般,母亲也就能少操点心了。”
陆元懿自学武以后,身子骨杠杠滴,能吃能睡,个头一下就窜了上去,大冬天身上也像个火炉似的,行遥冬日就喜欢躲在二兄怀里取暖。
看着两鬓斑白的陆夫人,陆朝内心一阵酸涩,三年前生下行遥后,母亲这头发就开始发白,一下子便苍老了几岁。
父亲忙于玉溪县的事务,大哥去年乡试取得了第三名成绩后,便被送到了上京的舅舅家准备春闱,陆元懿通过了县试后又进了县学,儿子们为了前程在外奔波,陆夫人既要主持中馈又要照顾女儿,劳心劳力多了就不比前些年保养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