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结婚了。”江影从梦境里醒过来,惊慌失措。
“可你不爱他,因为没有我,所以你在将就,对不起,原谅我好吗,原谅我对你应该不难吧。”
“易涵,不要说了。”
易涵笑:“你怕你抵挡不了,是吗,可见你坚持的东西也不是那么的难以击垮。”
他把手放在她的肩上,让她不能逃避地正面对着他,江影全身僵硬,有了从没有过的害怕,害怕她没有生还的可能。
身后忽然响起小南的叫喊声,将江影吓的面无人色。
“江影姐,易涵,你们在哪啊?”
江影连忙站起身,跑到门口,却发现刚刚进来时大开着的殿门已经被紧紧关闭了,她隔着门缝对外面叫道:“小南,我在里面,门不知道被谁锁上了,你快去叫人来开门啊。”
“我在那殿里转了一圈回来,发现一个人都没了,我一个人好害怕啊,江影姐,你快想办法出来,我们快点回去吧。”小南已经吓的哭起来了,江影焦急地回头看着易涵说:“易涵,怎么办啊?”
易涵走过来,撞了几下门,但那门纹丝不动。
“见鬼了,锁门也不往里面看下有没有人。”
他对着外面叫道:“小南,你别怕,出了寺门就是大路,你先自己打车回宾馆,你一个人呆在庙内不安全。”
“我知道了,那江影姐,我先走了。”江影知道易涵说的是事实,反而是她和易涵两人被锁在里面倒不会有事,大不了关多几个小时,明天一早有僧人来了,自会开门。
“你小心些,我早上出来后就回去找你们。”
“好的。”小南狂奔着出了寺门,无想寺又变成了死一样的寂静。
易涵看了看昏暗的房间,除了那两个莆垫,并没有什么可以用来休息的东西。他走过去,将莆垫并排放在靠墙的位置旁,说:“过来坐吧。”
江影依言在他身旁坐下,心中惊魂未定,脸在微明的烛火中变成纸一样白。
突然“扑”的一声,殿内陷入一片黑暗,江影惊叫起来,易涵伸手将她搂进怀里。
“不要怕,是烛火燃尽了。”
江影紧紧地抱着他,恐惧让她全身发抖。
“没事的,这里有窗,会有空气进来,我们没有生命危险。你在我怀里睡一会吧,有我在,你不用怕。”
她深深藏进他怀里,听到他的声音就在耳边,还有他的呼吸柔柔地摩擦着她的脸。他在她眼里一直都是个孩子,但此刻,她是如此依赖他,让她觉得全世界最可怕的事就是失去他,这感觉如此熟悉,就像她真的失去过他,而在此刻彼此辨认,失而复得。
天色微明,江影和易涵被开门声音弄醒,随即有白色的光出现在门口。两人急忙从地上站起来。
江影急于离开此地,也不说话,拉着易涵赶紧跑了出去。
只是四五点钟的光景,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但夏天天亮的早,那些熟识的晨光照在身上,江影感觉像是去了一次灵界,又重新落入了凡间。
“我自己回去吧,谢谢你。”江影淡淡地说。
易涵敏感地看到了她眼中的刻意回避,他笑的很心惊胆战。
“江影,你怎么了?刚才在里面你不是这种口气对我说话的。”
“可是,我们已经走出来了,我们现在站的地方叫现实。”她不再逃避他的目光,决定要说清楚状况。
“易涵,昨晚只是一个意外,人在通过险境的时候,很容易对共患难的人产生绮丽的感觉。你虽然在国外呆了这么多年,但骨子里还是中国人,应该知道中国人的伦理道德,有些事不值得你这么认真。”
“可是我一直都是认真的。”易涵觉得胸口很痛,连语言都有些凝滞。
江影深吸了口气,竟然也有凝滞的感觉。
“昨晚上谢谢你陪着我,你也该回杭州上班了吧,路上小心。”
易涵面色惨白地笑了笑。
“早知道出来后你会完全变了个人,真希望那扇门永远都不要打开。”
“易涵,你不要这样。”江影有些不知所措。
一辆出租车在两人身边停下来,易涵也不和江影打招呼,冲过去打开车门就坐了进去,车子飞速地从江影身旁开过。
开出很远,易涵回头看了一眼依然站在原地的江影,他从裤袋里掏出一张纸,最上方写着三个字“下下签”,他用力向窗外扔去,只见纸片飞舞,缓缓落向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