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霞见姑爷进来,便赶忙出去在门口候着。
只要小姐别想不开逃跑,她就放心了。
“你今晚睡桌子上,不许挨着本小姐。”苏心理所应当地指使谢承安把两个桌子拼上。
那就是他以后的床铺了。
就算她认命待在这里,这腿泥子也休想碰她!
“哦?你是我妻子,我是你相公,夫妻同床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谢承安慢条斯理地走到桌子面前,撩开衣摆坐下去,捻起一块糕点品尝。
入口即化,唇齿留有余香。
怪不得有钱的同门一直去那间铺子买糕点,确实对得起这价格。
“喂!我说了算!”苏心见他拒绝自已的提议,顿时叫嚷起来,气鼓鼓地瞪着他。
难不成他还真想跟自已做真正的夫妻?
苏心顿时有些心慌,“我是不会跟你同床的,你休想让我给你生孩子!”
谢承安差点被苏心的话给呛到,同床又不意味着做那事,怎么就会有孩子了?
苏心已经后悔了,不该听彩霞的话,应该早早离开。
小时候,听娘亲说,和爹爹同床后,她就从娘亲脚底下钻了出来。
藏在绣鞋里的娇嫩脚趾蜷缩了一下。
心里越发害怕,她想象不到,娃娃怎么从脚底钻出来。
那她的脚岂不是会破个大洞,很久不能走路?
谢承安听了她这一番天马行空的言论,忍不住勾起嘴角。
这新娘子没有传说中那么嚣张跋扈,却如传说中一样胸大无脑。
估计是被亲生母亲宠着,性子不谙世事,出嫁前继母又没把房中事教导给她,导致她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他是不可能睡桌子的。
谁也不知道,身为农家子的谢承安,有一个怪癖。
就是受不了身上粘上脏东西,就算是干净的桌子,苏心刚才在桌子上吃东西,他也觉得脏了。
他认为村民们在河里喝水,导致生病,就是河里的水有看不见的脏东西。
所以他喝水必定喝煮沸的水,随身带手帕清洁。
就连疼他入骨的阿奶都说他太讲究,乡下人下地种田,哪有不脏的时候?
这也是谢承安坚持科举的原因,如果他考不上科举,要么去经商,要么下地种田。
种田一身污泥,会把他逼疯的。
至于经商……他一个秀才变成商户,族里一定会把他除族。
如此,只能科举走到黑。
“喂,你听到我说的话了没有!”苏心见他优哉地吃着糕点,却一言不发,心里不满到了极点。
本来她来到乡下已经极为委屈,想要沐浴,居然还没有浴桶!
听说家里的女人,冬天在厨房里用布条擦洗,夏天穿着衣服在河里清洗。
她才不要这样子!
苏心不满地推了一把谢承安。
谢承安回过神,见他新鲜出炉的娘子,正瞪着杏眼看他。
圆溜溜的眼睛里盈满了愤怒,看起来很鲜活,村里的女人都死气沉沉的,她们都被生活磨灭了眼里的光。
而他的新娘,身上的喜服鲜红靓丽,头戴步摇金钗,柳眉扬起,红嘟嘟的嘴唇往下撇,新婚当晚便胆子大到给丈夫脸色看。
谢承安细细地擦了擦手指,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