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漠尘骑行于山下,确实看见有一人坐于其上,焚香抚琴。此人面容清秀,虽比自己年长些,但也大不了几岁来。说起来,这位抚琴先生和那位甘泽真人一眼,单看面容是瞧不出年纪了。明明与自己年纪相仿,可那高深浑厚的内力又无不在说明,他们对于自己而言已是老前辈了。
都说秣陵学府藏龙卧虎,柳漠尘倒觉得这江湖上的奇人异士却也不在少数。
“不知可是抚琴先生?”柳漠尘驻马于崖下,仰头抱拳询问道。
听见有人唤他,扶起现实便从毯子上站了起来,转身看向崖下。
然而崖下之人他并不认识,也无印象,便问道:“正是,不知小友是……”
见是他,柳漠尘又觉得骑在马上对答颇为不敬,便下马将其拴在了路边的树干上,随即顺着这山崖边的小路走了上去。
待两人相见时,柳漠尘这才看清楚他的脸。
此人仪表堂堂,眉间的刀疤非但没有让他这张俊俏的脸得来瑕疵,倒是更添了一分超凡脱俗的气质在里面。一身翠绿色的阔袖长袍子,更是让他显得像是个世家出身的高人。
只是柳漠尘怎么看这位文质彬彬的抚琴先生,都不像是能够结下灵阵,将整个孤山罩于其中的狠角色。
柳漠尘正式抱拳行礼道:“在下秦阳柳氏柳漠尘,拜见抚琴先生。”
听到名号,抚琴先生便立马恭敬起来,还礼到:“原来是柳氏家督,真是失敬失敬。”
“不知家督今日找到我,所为何事?”
抚琴先生那张恭谨的面容之下,似乎藏着一丝戒备,这不免让柳漠尘觉得有些奇怪。他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又为何对自己抱有敌意?柳氏并非是个喜欢在江湖上惹是生非的氏族,这些年在大殷也是名望极高,按理说不该和哪家人结过仇。
除了一家人……
柳漠尘笑道:“不知前辈尊姓大名?总不能抚琴先生就姓抚吧?”
说完,两人便笑了起来。
抚琴先生道:“这是自然,只不过……人在江湖,真名不好外露,还望家督谅解。不知道今日……家督来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儿?”
柳漠尘便开门见山道:“我今日来,特为孤峰法阵而来。”
此言一出,抚琴先生脸色剧变,直接从那古琴之下抽出一柄细剑攥在手心里。
他的眼神清冷略带杀意,没好气道:“若是因为这个,那我倒要看看家督大人……有没有资格站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