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开宿舍门的正是乔侨。
乔侨衣歪包斜,神形俱惫,象从瓜达卡纳尔岛血战溃败下来的逃兵,看见祝俊和猴子,嘴角牵动,只差“哇”地一声大哭出来。
祝俊猴子两人赶紧迎乔侨进来,扶碰上坐到椅子上。
“怎么回事?怎么现在就回来了?”北京到青岛,直线距离近六百公里,怎么算都不应该啊。
“你坐UFO回来的?”猴子问。
“坐飞机。”乔侨抓起桌上祝俊的杯子灌下半杯凉水,续活了一口气。
“苍天啊!”猴子抱头感慨,“坐软卧去,打飞的回,穷人家的孩子真是连爱都恋不起了。”
“我差点回不来,死在青岛!”乔侨叫道,一点不象开玩笑。
“慢慢说。”祝俊给乔侨换了新茶叶,泡好热水。
乔侨两手捧住杯子,委屈地说:“太不顺了,我去的时候火车就出轨。”
“出轨的是另一列火车。”猴子插嘴纠正。
“到青岛晚了四五个小时,一出站,上黑车,住黑店,然后又打了一部黑的。”
“不是拉你到了海大门口吗?”
“是崂山分校的门口!司机就是故意的,分校在远郊,多跑多收钱。”乔侨想起鸭舌帽司机余怒未消。
“你可以再打车去主校啊?”
“本来想的,后来碰到了王一道长。”
“王一道长,传说中的崂山道士?”
乔侨点点头,神色转为恭敬,“王一道长是崂山太虚观主持,修行三十年,道法深厚,下山云游与我有缘相遇。”
“他跟你讲什么?”
“他一开口就断定我是学生,从千里之外来到崂山。”乔侨满怀敬佩。
“这一点儿不稀奇,你背着旅游包,站在大学校区门口,又逢国庆长假,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祝俊不以为然,“王一道长干么和你搭话?”
“当然要钱喽。欣逢太平盛世,千年宝殿重修,施主,请捐助功德则个。”猴子立掌作揖,学得有模有样。
乔侨鼻子哼一声,“人家才没这么庸俗呢,王一道长是来拯救我的。”
“拯救你?”
“是啊,当时未时一刻,我站在背山面水的伤门位置,兆示着上午诸事不顺,下午将有血光之灾。”
“王一道长说的吧,这你也信?”
“开始我当然不信,受唯物教育多年了。可是想一想,上午真的诸事不顺,加上一夜没睡好,我真的累极了,脑子全是糊的。最神奇的是,王一道长见我疑惑,也不多说,从布包里取出一张空白杏黄纸,用手指在地上划了个圆圈,将黄纸点着了扔进圆圈里,你们猜怎么着?”
“还怎么着,纸烧成灰了呗。”
“是烧成了灰。但是王一道长让我过去细看,我俯下身仔细看,那黄纸烧成了一整张灰,而纸灰上竟然有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