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祁京揽住她,道:“所以我说了,到现在这样,一定要做完。”
“到底怎么……”
祁京微微摇头,然后又缓慢抬起,向前方点了点,道:“你看。”
“这便是如今真实的世界,我不吃了他们,他们就要吃了我。”
“你还喜不喜欢那些清冷怨小的诗词了?”
“我才不喜欢……”
东莪渐渐把头埋低下去,声音愈小,只是紧紧攥着他那身破旧的道袍不松手,力道愈重。
“在富国寺,本郡主一直就不喜欢……”
“我知道。”祁京叹了口气,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
“…真的不走了?”
东莪再次努力睁了睁眼,喃喃道:“后面怎么办呢?”
“已经走完了,我一开始就说过,这里会有人盯着我们。”
“你……到底想做什么…是……昨晚你带我去的那些地方……”
“你的簪子我会还给你……”祁京忽然道。
东莪一抬眼。
“这样……”
这一刻,她脑中的弦终于断裂而开。
“嗯,回家吧,小格格。”
祁京一把横抱起了她,看向远处,大步向前。
~~
远处客栈之上,见人群被再次逼退,范浮却并未再下命令。
他已明白了,自己所要做的,无非就是等一场赌局的结束。
因为主子本质上其实还是在完成陛下交于他的差事,所以伏杀是必然的。
祁京死了也就死了,一个死掉南明细作替陛下背下内阁覆灭之罪,再好不过,要是活着,也应还有其他大用途,主子不正是让自己在这等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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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赌的是两全其美,且自祁京踏上西街后主子便断不会有一丝输掉的可能。
而这南边的细作也确实有些能耐,竟还有火器藏在身上,也知第一时间靠近郡主让人投鼠忌器。
范浮知道,祁京这么做的原因也只有一个,拿到周吉的那些书信,往南边给明廷诸公去除虚无缥缈的污点……
可笑……
一念至此,他已没心思再去想太多,起身下了楼,不断指挥着人手散开,让开了一条道。
期间,他的眼神古井无波,一直到烈日下那个少年抱着郡主缓缓走来时才有了变化。
窃窃私语声又起,街道旁闪着明晃晃的刀光,终于有人忍不住向着范浮快步而来。
“大人,真……”
“我说了,停住。”
范浮对背后握紧了五指,道:“他已经走不了,别让人再动手,丢了人或死了人,你我都要一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