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身影快速穿插于一座座丝纺间,来到其中末端的一间,推门而入。
里面未见有人,只留得诸多纺车残存,祁京将东莪拉过,转身关上了门。
也并未因此停下脚步,再度来到窗户前,听着外面的动静。
等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听声响渐歇。
东莪也趁机朝着外面看了一眼,脸上还有些红晕,小声道:“他们走了?”
“没有。”祁京的脸色愈发苍白,喘气道:“他们人手太少,不够包围整座直厂房,只能一个个搜。”
“呃。。。好吧。。。你。。。。。。。”
“我知道,在这休息一会儿。”
说完,祁京松开手,径直从墙边坐下去。
喘息声愈大,还夹杂着抑制的咳嗽,等东莪再次低头看去时,已是发现他整个脸庞都红了起来。
“别出去,只能停一小会儿。。。”祁京又重复了一遍,半闭着眼,声音已有些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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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染茶色的料房。。。去拿茶叶。。。。。。。”
祁京知道他得了不致命的小天花,这其实在发病之前并不影响,可要命的是进宫之后的奔走,剧烈运动后他才发现这会儿竟连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像是有千钧之重。
汗水如雨般落下,浑身无力,脑中不断有虚浮感涌来。。。。。。。
他知道要好起来只需要时间调养,可,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东莪已跌跌撞撞的从前方拿了几盒茶叶,却不知他到底用来做什么,只得蹲下拍了拍他。
“你。。。你别昏过去。。。这个。。。用来做什么。。。。。。。”
祁京伸手抓了一把含在嘴中,又朝着东莪递过一把匕首,伸出了手。
“指尖。。。刺。。。。。。。”
“你疯了?”
“听我的。。。。。。。”
东莪一愣,确是想到什么,喃喃道:“你要放血。。。提神。。。。。。。”
“嗯。。。”祁京已没有余力说话,整个手臂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东莪低头,拈起他的手掌,发现上面全是新老交替的老茧,倒是很难见到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会磨成这样。
“呲。。。”
她小心翼翼的划开了一道小口子。。。随后一一接连下去。
她丝毫没有意识到的是。。。这个闹得从南边一路到此,将京城都扰的大乱的人。。。此刻性命竟是在她手上。
抬眼看去,阳光沿着窗边照进来,少年只垂着头,靠在墙边,让人看不到脸庞。
一股无与伦比的孤寂忽然涌上东莪的心里。
“喂。。。我们出去出去吧。。。他们不敢杀你的。。。我阿玛是摄政王。。。他们不敢动你。。。。。。。”
“再这样拖下去。。。你会死的。。。。。。。”
东莪絮絮叨叨的说着。
“闭嘴。
“还有耳垂。。。刺。。。”
祁京抬起了头,眼皮重的厉害,感官也在迟钝,好一阵子过后,才察觉到有只小手扶起下颚,耳垂传来一阵痛感。。。。。。。
视线模糊间,他看到了那张有些雀斑的脸颊,低眼垂眸,像一只忽然不叫了的麻雀。
“呲。。。”
“他们。。。走了吗?”东莪只沉默了片刻,便再度开口道:“我说的是那个冷言冷语的人,还有你要找的周吉。。。你们从南边过来,应该对你们很重要。。。。。。。”
“你这么不要命的行事,都是为了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