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徐晃耳边传来声响。
睁开眼眸,一抹身披素衣的身影映入眼帘。
这是杨营户至死都念叨的人,如今活生生的站在他身前,本以为是何等威武雄壮之人,却不曾想更像是翩翩少年。
“河东徐公明!”
刘牧伸手扶起徐晃,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
“见过骠骑。”
徐晃回过神,连忙作揖敬畏道。
刘牧目光扫过观望的乡勇,沉声道:“有事可直言。”
“呼。”
“呼。”
徐晃深呼吸数次,抬头期盼道:“杨营户自小便是河东守备营的铁匠,年前河东营户遣返原籍,他在杨县娶妻,今年怀了身孕,闻骠骑贵我通今之言,望其子嗣能贵已,不被人称小营户,还望骠骑恩赐其名!”
“笔,帛。”
刘牧神情肃然,朝着张杨招手。
“骠骑。”
张杨连忙呈递浸墨的毛笔。
华雄从桌案上取出长帛,走上前与张杨扯开绷紧。
“中平三年。”
“年岁丙寅,六月初九戊辰。”
“邦野拥众,凶嚣寇边,并州困顿,九郡烽火,危在旦夕。”
“夫惟营户,国难当头,临危舍家,乃贵已身,何足轻贱。”
“御寇殁命,天汉恸哭,山河铭刻,但有所请,敢不复命。”
“牧承天泽,挥鞭戍关,闻古者极治之时,君臣尽道以业天下之民。”
“夫舍命家国,愿子可称业,以望修身齐家,不悔父之请命;愿女可称夕,求太平盛世,长治久安,元夕张灯,不为过侈,以显安乐。”
“汉,骠骑将军刘牧,留笔。”
刘牧提笔,大开大合,笔锋凌厉,有肃杀之势。
区区百余字的《诰赠杨营户文》,写尽对杨营户的评价,杀敌御寇而殁命,早已自贵,何必听他人评判,并且还给杨营户子嗣留下了名字。
若生男儿可称杨业,若生女儿可称杨夕,君有所求,敢不复命啊……
“谢骠骑。”
“代杨营户,谢骠骑。”
徐晃眼含热泪,小心翼翼的想要用手触碰帛书。
“公达,加骠骑将军印。”
刘牧放下毛笔,沉声道:“枭首为功,拜徐公明为殄虏护军,辅张杨掌军复土,以边军禄秩核算杨营户敌首之功,抚恤,由王卒尉百骑送帛书回杨县诰赠杨营户之妻!”
“诺。”
荀攸,张杨肃然应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