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袁隗没有因诏书大喜,反而有些不寒而栗,颤颤巍巍道:“臣老矣,恐不能胜任太尉,还望以国为本,为民思量。”
“不必再言。”
“朕,知袁卿德望之巨室,世为公辅。”
刘宏目光戏谑,高昂道:“凉州之乱,历经两代刺史还未平定,朕如今只能靠袁卿来平叛,大汉的未来就在袁卿手中啊。”
“臣……!”
“臣必不负陛下重托。”
袁隗怅然一叹,知道此事无法推脱。
汝南袁氏与何进刚建立的关系,就此被摧垮了。
想来也是,一个善于攻心的天子,怎么可能对外戚与士族结盟作壁上观呢?
是他老而昏聩,有些看不清时事了。
“袁隗。”
朝列中,何进双眸赤红,将所有憋屈吞在肚子里。
他本能忍受黑暗,如果不曾见过光明,或许是此刻最好的显昭。
可笑的是,一介屠夫从未看明白是谁给他的权力。
不是袁隗。
不是何皇后。
而高坐帝陛的汉天子。
天子赐权,有所给予,必有所收获。
刘宏需要外戚针对士族,平衡十常侍,保证三权分立,稳住大汉,帮扶刘辩立储。
哪知,何进早就被权力蒙了眼,只想挤进士族圈子,成为袁氏,杨氏,那般四世三公之族。
故此,一份诏书之下。
汝南袁氏就像一个渣男,已经帮他迈入士族圈子半步,而后又毫不留情地将他推了出来,还要羞辱般与他争夺军权。
“哎。”
袁隗垂头瞥了眼何进。
最终闭上眼眸哀叹一声,思索袁氏未来该怎么延续下去。
或许,袁绍去大将军府做一个掾属,能够消弭今日的误会,让双方的结盟更加紧密。
这大汉,没有人能够拒绝汝南袁氏的召唤,亦没有人可以拒绝汝南袁氏的人作为门生掾属,大将军何进也不会例外。
想到此处,袁隗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区区一介屠夫,以前是他想的太多了,根本不足为虑。
“刘牧。”
猛然,刘宏目光落下,铿锵道:“司隶校尉府尽快组建,各属官催促赴任,朕准你代行执金吾之权,辖三河之卒,守备京畿。”
“诺。”
刘牧俯身大喝,声音响彻大殿。